59我心昭昭【“死了，也不会有人记挂。”】（2/2）

胸口仍放着萧宁曾赠他的手脂。

他死了，萧宁会有一点后悔吗？

若真有一丝不舍呢？

于是他再一次浮出了池面。

他往手心哈着气，爬上岸，抬起被冻得几乎没了知觉的膝盖，一步一步朝着萧宁房间的方位挪了过去。

雨仍未停。

寒气丝丝缕缕渗入四肢百骸，游走在五脏六腑间。他走在泥泞路面上，气若游丝，脚步虚浮，手心紧紧攥着一盒手脂。

路不远，走到后面双腿却跟灌了铅似的，提也提不起来。意识也昏昏沉沉，如蒙雾霭，到最后他竟生起了断膝肘行的念头。

他看到了不远处的人影。

灯灭了，但萧宁仍在等他。

泪意汹涌。

他闭着眼，蜿蜒泪痕顺着不断滑下。他啃咬萧宁侧颈的狰狞咬痕，又颤抖着吻上去，神色虔诚。

他缓缓松手，嗓音抑制不住的颤抖。

“殿下，能不能…能不能抱一……”

“啪——”

一道清脆凌厉的巴掌声荡了开来。

萧宁眼神一厉，猛地将他踹倒在地，抚着侧颈血口，已然怒不可遏：“混账东西！本宫真是将你宠的无法无天了，竟敢以下犯上，不知廉耻！”

他失魂落魄地瘫在地上，贴身放于胸口的一盒手脂哐当坠地，盖子一时崩了开来。

他神色一震，骤然回过神来，忙不迭跪在地上就要把盖子捡回来，刚伸手，却见萧宁踩住了盖子，嗓音不屑。

“不过一盒手脂，有何稀奇？”

“不一样…不一样的……”

兰微愣了愣，盯着他脚下金靴，片刻，像是意识到了什么，面上露出了抹自嘲之色。一开口，又落下泪来。

“殿下永远都不会懂的。”

他缓缓抬起头，睫毛轻颤，眸底是毫不掩饰的灼灼恨意，仿佛要将人的一身骨肉都融为血水，蒸发殆尽。

他平视着眼前人，笑得凄楚。

“奴才只是殿下的一条狗，死了，也不会有人记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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