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情条恨叶【“礼…成……”】（2/2）

“死了，便能同我撇清干系，了断恩怨吗？”他撂下刀，含着泪，缓缓搂着怀中人跪向殿外，嗓音犹带狠意，语气决绝：“萧宁，你欠我的又何止是一条命？”

“哪怕是死了，也得和我捆在一起。这天上地下，你休想逃去别处。”他仰着头，呛着泪，泄出一丝癫狂笑音，接着又缓缓屈膝跪下，以首叩地。

一拜天地。

怀中人似匿了声息，紧缠在颈侧的布帛已然洇上重重血渍，触目惊心。眼看已是死气难掩，却被人为地摆弄着偎在怀中，以血为脂，在唇心点上一抹朱色。

倒真像个娇羞难掩的新嫁娘。

兰微像是仍不尽兴，面有癫色，又笑又痴地盯着怀中人，半晌，才幽幽收回视线，扯下胸口一截血布，小心翼翼地罩在了他面上，动作万分珍重，嗓音殷切。

“本来就当是如此…如此才对。”

二拜高堂。

他转过身，缓缓阖上眼，面朝殿内再度跪下。这一跪，又呕出几口血来。

“到了。”他支着身，一步一颤地将怀中人放在身前，于曳曳烛影中伸出了手，揭开了盖着的喜帕，神色恍惚，像是忆起了什么，又像是夙愿得偿，嗓音渐低，“终于…等到这一刻了。”

夫妻对拜。

等到了。

终于让他等到了。

泗水河畔兰襟轻拆，云雨情浓，原以为不过倥偬一梦，今朝却得偿所愿，全了他经年痴心妄想。

他按着眼前人的后颈，同他一道弯下了身，咳了几声，含含糊糊吐出几个字眼，垂下的头却未再抬起。

“礼…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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