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骗，都可以骗（2/2）

陆野身量不高，人也瘦，缩进箱子里连根头发都露不出来。季晨瞥了眼旁边的那箱烂鱼，抓起一把又铺在他身上。“这样应该可以。”他把手搭在了箱子的边缘，挑眉示意仇方堂道“抬走！”

路上很顺利。毕竟从表面上看来确实没什么破绽。当仇方堂和季晨把陆野带到船上后，所有人显然都松了口气，连曹坤鹏都肉眼可见地轻松了很多。他毫不嫌弃地伸手把陆野从鱼箱里拉出来，又换上了他那副万年不变的笑脸，把人引到后面交涉。

仇方堂控制不住地往那个方向看去。说不慌是不可能的，陆野有点木，尤其是对着陌生人，只有在听到自己觉得重要的东西时才会直勾勾地看着对方。他身上的动物性太强，撒谎对他的要求太高。仇方堂只能在暗中祈祷，情况紧急，曹坤鹏看不出太多破绽。

还没等仇方堂担心够，曹坤鹏就叫了两个老白去给陆野冲澡。他身上鱼腥味太重，实在是难以忍受。仇方堂看见那两个老白一边捏着鼻子一边拿软管水枪呲他，那么冷的水，陆野只是开始打了个抖就再没动过。冲完水，他赤条条地站在那里，光着脚，一个老白递给他一条毛巾，发现他愣愣地拿着它站着，好像不知道该干嘛。曹坤鹏示意另一个老白帮他擦擦身子，脸上的表情放松了许多。

他招手示意仇方堂过去，把手上的衣服递给他。仇方堂抱着王浩的衣服等他们擦完陆野，曹坤鹏忽然若有所思地开口道“这小孩儿…你怎么注意到的。”

“他那时候拿着一个烂鱼筐，从我们面前路过的时候我低着头，发现他没穿鞋。”仇方堂从善如流地答道“然后随口问了问旁边的小孩儿，发现没人认识他，才多看了几眼。”

“……有点意思。”曹坤鹏上下打量着陆野，“这孩子要留，我回去跟璋哥报告一下情况。”仇方堂心里一阵狂喜，面上却只能点点头。最困难的一步完成得太过顺利，他简直有点难以置信。

“你立功了，小子。”曹坤鹏用手肘顶了一下仇方堂的身侧，陆野刚好换完衣服走过来，他便招呼道“那个……你叫什么？”

“陆野。”他走过去，站在仇方堂对面，眼神毫不掩饰地锁定在仇方堂身上。仇方堂却为了刻意别开了视线。陆野错愕地愣了一下，眼里闪过一瞬的失望。

曹坤鹏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瞬的异常，却并未当场发作。“你跟他搬箱子下去，别多问，跟着他走就行。”曹坤鹏一抬手，季晨会意地跟上，“你们先下去，我们稍后就来。原计划不变，走。”

曹坤鹏和季晨背过身去拿箱子的时候，仇方堂偷偷冲陆野挑了个眉，眼里的笑意藏都藏不住。陆野受到刚刚的冷落之后忽然被他这么看着，有点不知所措，不自觉地也勾了勾嘴角。

很奇怪，陆野那个单细胞生物的脑子里第一次有了生存和欲望以外的东西。他不太灵敏的五感在奇妙地发芽，像是经历了一整个严酷的寒冬后破壳而出的种子，开始以惊人的速度生根发芽。

“别傻乐！跟我走。”仇方堂费劲地抬着箱子的一端，很小声地边提醒他边往外走。陆野这才完全回过神来，跟上了仇方堂的脚步。

他怎么突然这么爱笑？仇方堂下了船还在想这事儿。他暗自纳闷了一会儿，在涌入人群小心翼翼地关注着周围后，很快又把这件小事儿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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