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一波还未平息（2/2）

季晨在小路上回完短信，光明正大地擦着77式手枪从斜街里拐出来。刚把擦布收到裤兜里，他抬头对上门牌号直接咧嘴乐了。

“这么巧？”

他把枪装进裤兜里，单手挂上墙头，借着底下窗框的边缘一蹬，灵活地翻了上去。忽然听到“刺啦”的一声，好像布料崩开的声音。季晨紧张地一低头，检查了一圈确认没事之后再顺势一转身，左手勾住墙往下一跳，悄无声息地落在地上。

“呼…果然是该多运动。”

季晨拍拍手上的余灰，抽出手枪卡在皮带上就进入了凡人巷38号。

墙外的屋檐下，突出的瓦片边缘挂着一片擦布，孤零零地随风飘荡着。

——

“能听出来吗？”仇方堂贴着樟苑巷路口的墙站着，身边的废木板堆里藏着李炳歪着脑袋的尸体。陆野蹲在一户人家的墙头，左顾右盼地听着。

“…暂时没有。”陆野有些沮丧地垂下脑袋“我只能听…听见远处送妈祖的队伍，他们声音…太大了，我听不见…有用的…东西。”

“那你先下来吧。”仇方堂踮起脚扯扯他的裤腿安慰道“别为难自己，我知道你肯定尽力了。”

“可…可是现在怎么办啊。”陆野看着李炳被木板压着的尸体发愁“我不应该那…那么冲动的。”

“不是你的错，”仇方堂拍拍他的背“你也说了他当时要掏枪，他不死我也活不了。还是等我想想办法吧…”

话音未落，陆野忽然倐地扭头，全神贯注地盯着南边的小路，过了一会儿有些兴奋地开口道“那边有人，五个以上。”

“你先过去看看情况，我在这儿守着尸体，见机行事。”仇方堂快速卸掉李炳身上的木板搁到一边，一回头，陆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无声息地走了过去。

这可怎么办才好。仇方堂心情沉重地盯着李炳已经开始僵化变色的脸发愁。

一定要有一个合适的理由。阎崇文、曹坤鹏、季晨…这帮老畜牲里没一个好说话的，不是重度疑心病患者就是有暴力倾向的狂躁症，但凡有一点细节说不清楚，他和陆野一个都跑不了。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在清剿的现场作为被敌方杀死的牺牲品出现，看到的人越多越好，这样才能永绝后患。

“快走！”陆野从夜晚漆黑的巷子跑出来，“那边在火…火拼……很混乱。”他一指边上李炳的尸体，“带…带上，快去！”

机会来了！

仇方堂赶紧背上李炳的尸体，跟在陆野后面往火拼现场跑。

枪声越来越近。陆野放慢了脚步，贴在墙边往后面的巷口挪。仇方堂把尸体放下，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屏气凝息地转过头往打斗现场窥探。

两方人马抄着枪和匕首在一片错综复杂的二层四合院废墟里缠斗。在头顶惨白月光的照射下，漆黑的废墟成了天然的幕布，仿佛拉开了一场大戏。有人中枪，从二楼跌落倒在断井颓垣中；有人挥拳，被对面的敌人一刀刺穿了腹部；有人厮杀，就算脸上血肉模糊也不惜一切地想要打赢……

仇方堂第一次看见如此真实而残酷的帮派斗殴，血肉横飞、血花四溅……数条生命在顷刻之间化为残渣碎肉。恍惚间他好像看见了自己的未来，在无休止的斗争和厮杀中逐年老去……

感慨和恐惧来不及涌上心头，仇方堂突然感觉身后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陆野，我们什么时候……”

“……你们在干什么？”

仇方堂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僵硬地转过身去，对上了一顶熟悉却又陌生的土黄色鸡冠帽。

桑吉次仁疑惑地看着他背上趴着的人，深邃的眼里露出疑惑又吃惊的神色。他俯视着这两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小屁孩。

“他…是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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