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剧情,过渡,纯爱)(2/2)
这成为了你生活里的一个部分,不过有时看着干吉欣然望向你的样子,你会觉得或许和你待在一起几乎是他的全部。
有天,你仍然坐在他身边,倚在他肩头望着头顶破落的天花板,而他正正地端坐着,靠在他微凉的身躯上很舒服,使你几乎昏昏欲睡。
忽然他说道:“最近,张修大概都不会下楼来,你可以随意来找我。”因为张修在蜕皮,会变成原身,窝在阁楼许久,褪下来的皮要五个大垃圾袋才能提走。
你从他肩上被震醒,未深究为什么张修不会下楼,只是下意识点头调笑他,说来找他玩什么,他只会说些别人听不懂的话,找他来按摩吗。
他变得局促了许多,不知道为什么耳朵泛起红了,你听到他说:“我有在学……你如果想要的话下次来我可以给你按按肩膀和背。”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就好像巴不得自己从来没说过一样紧紧闭上了嘴。
你有些讶异,你觉得他其实算命更厉害一点,至少每次你考完试来问他这次自己考的如何,他都猜的蛮准的。
但是你还是说好,笑了一笑,说下次来找他就给你试试。
他放在膝头的手攥紧又松开,稍稍偏头,挨了一挨你的发顶又分开了。
但实际上你的下次比你想象的还要久一些,原因是你在这些时日里遭遇了一件意外,那个意外在同一世界线的一家三口篇已经进行了阐述,因此你家里正当一地鸡毛的时候,你也狼狈了许多时日。
真是不敢相信,你从这个招待所离开的时候还是好端端的少女,回来的时候就变成扶她了。
你终于在家里周转完才想起自己答应过干吉要再来看他,于是你几乎是匆匆地在一个闲暇的下午准备出门去看他,顺便道个歉。出门前,你的养父左慈拦住了你,前些日子你和他在冷战他未曾提过,如今关系缓和下来他便不再计较。
他揭开你衣领,咬破手指用血在你锁骨下面画了一个符咒,指尖轻轻一点,那血便渗进了你身体里,他说:“最近你身上总有些不干净的味道,我为你缔一个护心咒,你如果遇到邪祟之物会护你周全。”
你不作他想,你的老父亲一向为你操碎了心。你点过头就应好,便提好鞋出了门。
待你钻过环环绕绕的巷子已经是气喘吁吁,站在招待所门口看着里面如木如石的干吉,不太好意思地说你最近有事来晚了,之前说的还作数吗。
他面色不是很好,实际上干吉每天睁开眼第一件事便是算今日你会不会来,次次都算到你不来,但他次次仍然等一天,当你真的来了他似乎也很难责怪你或者为此感到惊喜。
但他说还是作数的,你上来吧。你跟着他默默上了楼,他将你带到楼上一间昏暗的房里,让你坐下或者趴下都行,你便盘着腿背对床外坐下了。
他不久便将手放上了你肩头,那手是微凉的细瘦的,隔着薄薄的布料触摸过你的肌理,确认它们在什么位置,他说你比我想象的瘦些。
那手瘦弱,却格外有力,指头一点点碾过你背上的肌肤,使你渐渐也放松下来。
你闭了一会儿眼睛,察觉那手直从你肩背按到你腰心,他时缓时急,时轻时重,令你觉得他除了算命以外其实按摩也相当有天赋。
于是你忍不住在他按回你肩头的时候抬起了头,倒着脑袋仰视他,看他眼睛上覆着的薄薄一层布,他的皮肤是久不见阳光的苍白,在昏暗的房间里像是被雾气笼罩一样,脸上没有什么肉,下巴也尖尖的,五官不是张修那样的张扬,实际上也颇为清俊。
他察觉到你仰头,问你是不舒服了吗。
你摇摇头说没有,但你问他为什么突然开始学按摩了,是不是打算以后离开张修这里。
他说不是的,然后顿了许久,以至于你感到房间里都安静到令你耳鸣了,他才又说,只是想找个合适的理由碰一下你。
你没多说什么,不知道为什么你觉得某一刻你也拥有了像干吉那样算命的高超能力了,当你问出那句话时好像就觉得他的回答就应该是这样的。
他扶着你的肩让你还是趴下吧,趴下放松些。
你就跟着他的手趴下了,头侧侧地放在枕头上朝向他那边,看着他小心摸索着朝你的身体靠近,有些害怕碰到你敏感部位的样子,你心中的疲惫和试探都一扫而空。
你抓住他放在床上的手腕,朝自己的方向一扯,他眼不能视,重心不稳,被你一拉就狼狈地跌落在柔软的床上。你看他还撑着床想站起身来,便又抓住他腰身把他整个身子都提到床上来,将他的脑袋搂在自己胸膛里。
他眼睛上的布在混乱间都蹭松了,将将要从眼前掉下去,支支吾吾地问你要做什么。
你看见了他的眼角,那里有浅色的疤痕,你便将那布条的角拾起来,在他脑后又系住,轻轻对他说:“我们不按了,躺下来歇会儿吧。”
他手足无措,双手紧紧贴在身前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你就抓过来放在自己腰畔,他比你高出半个头也多,如今缩在你怀里像一只瘦弱的小动物一样,挣脱不得。
干吉第一次被女孩抱,脑袋被按在你柔软细腻的青春期的乳房上,被陌生的香气笼罩着,连呼吸重了都怕要冲撞你,只是屏息闷闷应嗯。
你们在一起躺了一个下午,起初你觉得你不会睡着,你只是想抱抱他,然而你们沉默了太久,你的脑袋陷在柔软的白色枕头里,渐渐困意也浮上来,你任由怀里躺着一个安静的干吉,慢慢睡了过去。
当你醒来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你躺在他怀里,他的胳膊枕在你颈窝下,另一只手放在你背上轻轻拍着,像哄小孩一样。
你在他怀里动了一下,他就惊醒了,原来他刚刚只是下意识在抚弄你,如今看到你醒了,便迷迷糊糊俯头望向你。
“你被我睡暖了。”你说。
他茫然地点点头,你忍不住把脑袋又往他怀里又窝了一下才起身,说你该回去了。
干吉在楼下送你离开后,又回到了那间昏暗的屋子里,他看不见所以不需要开灯,摸着墙壁躺回了那张床上。
他静静地卧在你躺过的那个凹陷处,蜷曲着身体,他看不见,但他有整个身躯去感受你存在的证据。
后来连着几天你都心照不宣地过来了,午后踩着烈阳带着微弱的困意闯进来,他以着按摩的名义和你悄悄窝在小房间里,双手按过你全身,在你困乏地睡着的时候才敢摸你的脸。最终躺到你身边,将被子拉上来盖住你们两个,招待所里没有人喜欢阳光,始终是阴暗潮湿的,然而被子裹住你们两个的时候,干吉觉得自己久违地感受到了阳光的味道。
他会轻声在你耳边说他以前预见过的事,他说他的预言也不是每次都准,他小时候预言到自己如果没有被张修收留自己会遇到一个叫张角的人,但是张修没有吃他而是收留了他;他后来预言到自己会过得很糟糕,他猜想应该是被张修吃掉然后尸骨无存,但他现在希望自己过得幸福一些。
你仍然睡着,他的话像是从遥远的梦中一般传来的一样并不真切,丝丝缕缕传入你脑海里,你不明所以,只是贴他紧了些。
你们终止这种一起睡午觉的关系是在一个普通的下午,你是被他叫醒的,他眉头蹙着似乎有几分焦急,但更多的是不能和你继续待下去的烦闷。
“张修差不多要回来了,你早点回去吧。”他将外套递给你,扯着你的手带你匆匆下楼去。此时天色未晚,你其实有些不舍得他,但你还是应了好吧,下次能见你的时候告诉我。
他点一点头,你忍不住站在门口,踮起脚来去亲他的眼睛。
他起初不知道你在对他做什么,只觉得眼睛上好像被风拂过一样,愣了一会才骤然反应过来,喉咙好像被噎住一样说不出话,过好久才憋出来一句你快走吧。
张修确实醒了,他蜕皮时间很长,以至于干吉第一次遇到的时候以为他大夏天冬眠,但长期相处外加干吉本来就有几分预知未来的能力,他现在已经能够很准确的判断张修什么时候蜕皮结束。
张修醒来看着一地的蛇衣,却没有看见一脸不耐烦在房间里打扫卫生的干吉,于是打着哈欠钻下楼,褪过皮的蛇鳞格外光滑闪烁,像是昏暗的楼道里一丛流淌而下的水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