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故事2:照例写几个小日常,不一定写谁,端不平水(2/2)
梁鄞算是明白了,她就是仗着自己在这才这么肆无忌惮,想把事情闹得越大越好,一时颇有些好笑,心底也因她对自己的信任而微微动容。
鱼芹萝打得就是这个主意。
真以为她还是当年那个没名没势需要隐忍的“臣女”吗?贵妃的名号又不是封来好听的。
管他能查到什么东西呢,查到也没所谓,最好是查到,左右陛下不会让自己受委屈,自己也有能力处理,到时候闹大了宫里也热闹。
姐姐们的诬陷都太小家子气了,最多也就是让自己挨顿斥责打骂什么的,看她来一手会流血的大的!
结果自然是发现了证据。
道士找到了根确实美的不似人间会有的剔透枯枝,说这是妖术所化。
鱼芹萝也不怕这东西有没有毒,直接伸手问他要。
梁鄞轻敲了下她的额头:“让下人拿着,你别动手。”
鱼芹萝扫了眼脸色黑的不行的皇后,气人地道:“应该不会有危险,是吧,皇后娘娘?”
皇后紧紧抿着唇,保持了自己母仪天下的仪态:“本宫怎会知晓,奇怪之物,当是小心为妙。”
查来查去,也没发现这东西有什么问题,梁鄞便以“霍乱后宫坑蒙拐骗”的理由处理了那位道士,和道士沾边的妃子吓得一脸菜色,垂头不敢说话。
御医们检查过确定不会有毒伤身了,鱼芹萝便要来了这株似水晶打磨的枯枝,插进花瓶,摆在了自己宫中。
鱼芹萝满意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真漂亮。陛下喜欢吗?”
梁鄞垂眸望着她笑:“喜欢,朕也觉得真漂亮。”
4.
梁澈从边关启程前去拜别了祁老将军。
祁一蕤在边关数十载,见过的人只多不少,能看出梁澈并非池中物,也清楚知道他此行回京是要做什么。
按理说他身为三军统帅,应当是忠于君王,如果新登基的梁寂遇到什么极难处理威胁到生命和国家安定的危险,他们当立即回京救驾。
梁澈和祁一蕤谈了很久,不知道那场谈话究竟说了什么,但京城传来急召让他领兵救驾时,祁一蕤力排众议压下了传信之人和召令,做了个失败便会株连九族的谋逆之事。
他赌对了。
先帝人中龙凤,生出来的这些个儿子也个顶个的优秀,有能力之人太多,那帝位只有一个,必然是养蛊一般能厮杀出来一条血路的才是最优异的。
梁澈登基那年,祁一蕤奉命回京,还带上了自己十三岁的儿子祁映己。
这还是祁映己有记忆来第一次回京,他跟个土包子似的,在马上忍不住一直问问题:“爹,那糖人看起来好好吃,你吃过吗?儿子替您尝尝?”
“爹,皇帝是谁啊?我待会儿要怎么行礼啊?”
“爹,那家阳春面看起来好香,你能不能给我些钱让我去逛逛啊?”
“爹,你看到那家卖烧鸡的铺子了没?那个老板和你长得好像哦!这么有缘,不来一只可惜了!”
“爹——”
祁一蕤黑着张脸扔了二两银子给他,让他面圣完哪儿远滚哪儿去。
祁映己笑嘻嘻地伸手接过他抛过来的银两,眼角的笑恣意飞扬:“谢谢爹!”
进了皇宫要交出兵器更换朝服,祁映己第一次穿这种绫罗绸缎制成的新衣,十分新奇:“爹,这衣服回边关我能拿走吗?”
同行领路的盛祥被他的话逗笑了:“祁小公子愿意拿就可以拿。”
祁一蕤揪着祁映己的后脖颈,让他好好走:“这小子野惯了,不懂规矩,盛公公多担待。”
盛祥笑道:“哪有。祁小公子就是这个年纪的少年人该有的活泼,想来就算是陛下见到祁小公子,也不会觉得有何过分的。”
梁澈的面容还极年轻,神态间也有着尚未褪去的少年气,可他神色淡漠,思绪内敛,总让人琢磨不透他在想什么。
祁映己规规矩矩行了礼,站在一旁听他爹和陛下谈话,心里想道:陛下有点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
过了会儿,又想:饿了,爹什么时候能商议完啊。
又过了会儿,他接着想:等会儿回家,我要去看看娘亲的画像。边关那一幅看腻了,爹说将军府还藏了好多呢。
祁一蕤一告辞,祁映己才猛然回神,跟着磕头行礼,一出皇宫就高高兴兴说道:“爹,儿子出去玩了!”
浪了一天,夜晚回家,祁映己怀里藏着什么东西,鬼鬼祟祟地去了祁一蕤的卧房:“爹,你跟我一起去看看娘亲。”
祁一蕤歪在榻上看书,见他这么说,便掀开毯子,起身披了件衣服:“怎么了?”
祁映己的眼睛比边关深夜的繁星还要明亮,他兴高采烈打开了怀里的小木盒:“是个雕了梨花的簪子!在娘亲最喜欢的那家店面买的!”
纵横沙场几十年的祁统帅眼神软了下来,粗粝的修长手指拿起那根簪子:“……是幼颀喜欢的。”
给梁幼颀的牌位上了香,祁映己盘腿坐在蒲团上,拿了个贡品吃,边吃边说道:“娘亲,这个首饰你喜欢不?我糖人阳春面烧鸡都没吃嘴里,哼,爹真抠门,就给我二两银子……我挑了好久,感觉都长得差不多,还是后来问了店里的几位热心肠的姐姐才选出来的,她们说送这根簪子给心上人,心上人绝对会喜欢!”
祁一蕤笑着骂了他句:“臭小子,那也是你老子的心上人!”
“我知道呀,你出钱我出力,四舍五入还是爹爹你送得嘛。”祁映己捱一句骂很委屈,“爹你别插嘴,让我跟我娘说会儿话。”
祁一蕤:“……行,你说。”
祁映己便接着道:“娘,我以后也要在边关当大将军,当三军统帅!等我闯出一番天地了,就驻扎在军营里,守着身后这片疆土。”
“是我祁家的好儿郎。”祁一蕤的眼底有些光点,可等祁映己仔细去看时,又什么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