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7章(2/2)
这片土地与帝关城內的秩序井然截然不同,从踏上城墙的那一刻起,便能感受到一股扑面而来的苍凉与肃杀。风在这里似乎都带著稜角,捲起的沙砾打在城砖上,发出“噼啪”的脆响,像是无数细碎的刀剑在交锋。空气中瀰漫著挥之不去的血腥味,混杂著硝烟、汗水与某种来自异域的、带著腐朽气息的古怪味道,吸入肺中,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帝关的城墙在这里显得更加厚重,每一块城砖都刻满了岁月的痕跡,有的地方还残留著黑色的血跡,那是无数次战斗留下的印记,仿佛在无声地诉说著这片土地上从未停歇过的廝杀。城墙之上,旌旗猎猎,那些绣著“守”“战”等字样的旗帜早已被风沙磨得褪色,却依旧在风中挺立,象徵著九天十地修士守护家园的决心。
那是一方无垠的战场。
放眼望去,城墙之外是连绵起伏的沙丘,沙丘的顏色並非寻常的金黄,而是带著一种暗沉的褐红,像是被鲜血浸透了千万年。沙丘之间偶尔能看到断折的兵器、破碎的甲冑,甚至是半掩在沙中的骸骨,这些残骸在风沙中若隱若现,无声地见证著一场场生与死的较量。战场的尽头与天穹相接,那里没有蓝天白云,只有一片灰濛濛的混沌,仿佛天空都被战场的杀气染成了压抑的顏色。偶尔有流光从混沌中划过,那是修士在廝杀中爆发出的能量,转瞬即逝,如同流星般绚烂,却又带著致命的危险。
“孟前辈来了!”
帝关城墙上,一名战士惊呼,其视线中数道神虹自远处一掠而过,足有数百人。那名战士脸上沾著沙尘与乾涸的血跡,甲冑的边缘已经磨损,露出里面结实的臂膀,他的眼神原本带著长期战斗的疲惫,此刻却骤然亮起,像是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他的声音带著一丝沙哑,却充满了力量,瞬间打破了城墙上的沉寂。隨著他的惊呼,周围的战士们纷纷转头望去,顺著他的视线看向远方,原本紧绷的脸上露出了些许鬆弛,连握著兵器的手都微微颤抖起来——孟天正,这位帝关的守护者,早已是他们心中的定海神针,他的到来,总能给绝望的战场带来生机。
“呜——”
城墙上,牛角號愈发响亮,无数战士神色肃穆,披著甲冑,手持兵器,严阵以待。牛角號的声音低沉而悠远,像是从远古传来的战歌,在边荒的上空迴荡。这號角声並非第一次响起,每一次响起,都意味著战斗的升级,意味著更多的敌人即將到来。战士们听到號角声,纷纷挺直了脊樑,原本略显涣散的眼神变得锐利如刀。他们的甲冑上布满了划痕,有的甚至还残留著未乾涸的血跡,但没有人去擦拭,这些痕跡是他们的勋章,是他们守护家园的证明。手中的兵器被紧紧握住,刀身、枪尖在灰濛濛的天光下闪烁著冰冷的光泽,映照著他们坚毅的脸庞。有的战士轻轻抚摸著兵器上的缺口,那是与异域修士交锋时留下的印记,每一个缺口都代表著一次生死瞬间。
城墙另一边的边荒战场,喊杀声震天,无数绚丽光华闪烁。喊杀声並非杂乱无章的喧囂,而是充满了力量的嘶吼,带著“守卫边荒”“杀退异族”的吶喊,这些声音匯聚在一起,形成一股磅礴的气势,仿佛要將天空都震裂。光华中,有金色的佛光、青色的剑气、红色的火焰、蓝色的水光,各种顏色的能量在战场中交织碰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每一次光华闪烁,都伴隨著修士的陨落或敌人的哀嚎,能量余波扩散开来,將沙丘掀飞,將地面炸出一个个深坑。偶尔有修士从光华中坠落,带著不甘的嘶吼摔向地面,瞬间被风沙掩埋,或是被后续的能量衝击波彻底撕碎。
“咦?怎么只有孟天正一人,王长生、赵昊天还有金太君呢!难道回去报信的那个傢伙,没有说明事情紧急吗?”两名初期至尊立於城头,眉宇间带著凝重。这两名至尊都穿著厚重的战鎧,战鎧上铭刻著防御符文,却依旧布满了战斗的痕跡,其中一人的左臂不自然地垂著,显然是受了伤。他们的目光死死盯著远方飞来的神虹,看到只有孟天正领头,而没有另外三位至尊的身影时,脸上的凝重更甚。要知道,边荒战场早已到了危急关头,若是四大至尊能同时到场,或许还能稳住局势,可现在……其中一人忍不住皱起眉头,低声对同伴说道:“莫非帝关內出了什么事?不然以金太君的性子,绝不会在这种时候缺席。”另一人摇了摇头,眼神中充满了困惑:“不清楚,但情况恐怕比我们想像的还要糟。”
此前,吴方也曾试过將与金太君战斗的画面投射在边荒,但奈何这边荒有股神奇的力量將其阻止,为此镇守边荒的修士並不知晓金太君已故的事。那股神奇的力量瀰漫在边荒的每一寸空间,像是一层无形的屏障,不仅能阻挡画面投射,还能干扰神识探查。据说这股力量与天渊有关,是天渊自然散发的禁制之力,既保护著九天十地,也隔绝了內外的信息流通。正因如此,边荒的修士们对帝关內的变故一无所知,他们还在期盼著王长生、赵昊天和金太君能儘快赶来支援,却不知那三位至尊早已是一死两伤,短时间內根本无法踏足边荒。
“那帮傢伙都好陌生!”
“应该都是刚从九天十地徵招而来。”
“那人是谁?他竟然和孟前辈並排而行,而且看孟前辈的样子,似乎对他很客气!”(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