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壹·挚友(被理解成了起身为友)(2/2)
“都说人鬼殊途,看来真的是这样?”他轻声问。
“鬼曳城的妖众作为人类的身体大多已经死了。妖堕的生命,没有退回人类的余地。”不知为何,酒吞觉得自己这话像在劝导他的执念。这个充满疑点的人类打从开始就如流星坠地般落入他的视野,欲念的纠缠背后本应写满算计,酒吞静候他出手,却没想到会在自己的伊始之地撞见他的绝望所在。那绝境竟与自己息息相关。
然而,眼前的茨木比他估料得“疯狂”更甚:
“是不是……落进此间的人类但凡还有一口气,就和这里格格不入?”他缓缓问出一个如此敏感的问题。
“你的身上带着鬼王的印记,谁会议论你的格格不入?”酒吞按捺住心头那抹复杂的惊异,沉着气说道,“有些人类注定至死不能妖堕,本大爷也见得多了。”
“如果是注定会妖堕的呢?”
“这不是你该想的。”酒吞将食指横在茨木唇上,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茨木却从未这么觉得,分明是眼前人自己断了他余下的退路。外面的人世也好、此间的鬼曳城也罢,即便谈及他们不可捉摸的前生传说,酒吞的所在始终是他唯一的退路。
茨木自然明白酒吞下意识的抗拒。
这副被神子之血救回的人类的身体,他会珍重到可以前行的尽头,他会将无数个抵死缠绵之夜如数奉上以成全彼此契定的欲念。但他始终明白他欠着他的挚友,他不愿也不可与他殊途。
却待思绪沉沦,酒吞的手指忽然毫无征兆地贴上他的耻骨,打破了凝滞的气氛。
“这是什么?”他问。
那裹缠腰间的绷带下沿,与先前被藏起的伤口一并浮现出来的,另有一条纹在私密之处的短句:“Dommeplz.”酒吞不知自己是从何处习得了人类的语言,或许是妖堕之前留下的知识,总归,他明白这是“请支配我”的意思。
这让他仔仔细细地打量起茨木身体上的每一处纹饰:他腰际的兽首固然与面纹和漆黑的眼底一样散发着妖堕般危险的锋芒,小腿和胸前却迥异,绽放着冶艳的蔷薇,那对捻在指间会敏感得牵动浑身瑟索的乳首上竟有穿孔的痕迹,极难想象彼时是怎样残忍且靡艳画面,或许是在激烈的交合之中也未可知。
事实上,酒吞非但想象出了那个画面,连茨木潮红的覆满薄汗面颊与激烈饕足的痛喘都观照得栩栩如生。
鬼王凝重的审问意味的眼神填满了茨木的视野,他的语气足以逼退一切掩饰和谎言:“谁给你纹的?”
仰躺在他身下的人类却露出一个骄纵的笑:“我自己。”
酒吞对他的回答不置可否。锋利的甲尖又挑进那乳首的孔洞,合着茨木酥痒难耐的战栗,再问道:“这也是吗?”
这一回,茨木直勾勾地回看着他,面上挂着令人心下发毛的浅笑,盈满着炫耀意味,无言的回应反倒让答案呼之欲出。
“本大爷知道你心思重,茨木。不过这件事,本大爷只想听你亲口所说。”酒吞索性开诚布公,将内心最深的疑问和盘托出,“本大爷从前和你,究竟是什么关系?”
他做好准备听见一切浮夸的答案,却不料茨木微微一愣,低垂的眼底写尽一切不可书的缱绻。
“挚友。”他轻声答道,“唯一的挚友。”
这气氛氤氲着难以言喻的绯红,旖旎不可方物。
然酒吞偏偏脱口一句低沉的咀嚼,将绯红碰出一道裂纹:“……这‘挚友’是安全词吧?”
这回换了茨木周身一僵。他十分慎重地缓缓抬眼,似在重新审视眼前之人,却见酒吞也匪夷所思地玩味着方才的用词。他大抵知道“安全词”是什么,可在鬼曳城,从来没有这样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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