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南洋乱世（2/2）

如今阮潢已经八十六，尽管年纪已经不小，但他的儿子阮福源也不是轻易会服软的角色。如今阮氏据有南方，实质也是地方一王。他当然郑重，眼神殷切地看着郑椿：“大事若成，于国朝而言是不世之功！”

风暴不少，海盗更不少。

而自己的命，也一定能因此保住。

郑松手里有黎皇，但哪能轻易消灭这些割据力量？但如果大明能册封他手中的黎氏为安南国王，形势就会好很多。

贾力勒却笑了：“这不正说明你们靠不住？”

许多战略性位置被欧洲人开拓，利益空间变小，外来力量可以被借助，原本稳固的区域权力结构正在被打散。有的已经消亡，有的与西洋人合作，有的则正在反抗。

更有不少民间的私商。

解经傅已经带着他回到了香山县。

包括他那死的不明不白的父亲。

“是，是，下官一定抓紧时间。多谢钦差大人体谅！”

叫贾力勒的柔佛王子眼神一冷，立刻回京：“那你们呢？之前那么吹嘘，在拉奇多西面的海上却惨败而归！”

“……我们只是一支小小的荷兰先遣舰队！”荷兰人开始骂骂咧咧，说出一些贾力勒听不懂的话。

近百年前被葡萄牙人攻陷都城、马六甲王朝覆灭之后，他们已经挣扎求存了这么久，大明始终没有用行动回应过藩属的请求。

贾力勒不说话了。

阮潢是阮淦之子，是郑松的长辈。他的妻子，是郑松的姑姑。但阮潢的小女儿，又是郑松的儿媳妇、郑椿的妻子。

贾力勒也不管他，只是说道：“不管怎么样，既然有了上国皇帝诏令藩国朝觐的消息，我们自然要去！在你们这些西洋人来之前，上国在旧港曾经设有宣尉司。现在，上国在南洋的藩邦子民无不陷于困苦和战火当中。几十年前，我们就曾请求上国助我们驱逐葡萄牙人，复国还于旧都。只是那个时候，上国并不想理会我们这么遥远的藩邦纷争。”

而葡萄牙人在那里呆了那么久，大明为什么能容忍？

盛夏时节，海上并不太平。

欧洲那边的形势，他这个亡了国的马六甲王朝王室后裔又怎么会懂？这些马六甲王室的后裔，如今倒是分成了柔佛、亚齐等诸多小国，自己之间还打来打去。

一面走出这个船舱，他一面说道：“等到了赛力斯，我倒要看看你口中的天朝上国有多么强大。上一次，我们的战船去那里抢夺葡萄牙人的据点，虽然没有成功，但发生在他们眼前的海战，这么强大的东方帝国可没有一点反应。要是在欧罗巴，敌国的战舰到了海岸边开了火，那就已经确定是战争！”

这个黎皇，是郑松的女婿，是郑椿的妹夫。

这年轻人其实也不算太年轻，只不过此刻因为海船颠簸而脸色煞白，显得年轻。

遥远的天朝上国，确实已经太久太久没有再到这里宣示他们的存在。

去东方帝国的广州，又是一条航线。

“尚父所言极是！”已经二十三的黎维新神情比郑松还要郑重和期待，“大兄，拜托了！”

说罢他站了起来。尽管船在左摇右晃，但他的身躯却如履平地。

郑松不会再离开升龙，只要拿到了“安南国王”之名，接下来就该是郑椿领军外出征讨。

兰纳南面的阿瑜陀耶王朝同样处于争王阶段。厄迦陀沙律王今年刚刚去世，下一个王，如今并未决出。

等到郑椿凯旋而归，能不能逼迫郑松退下去？只有各地忠臣都来到了升龙，自己才有重掌大权的机会。

荷兰人闻言叹了口气：“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贾力勒殿下。班达亚齐是有我们荷兰人，也有英国人，但我们都来晚了。帮助亚齐苏丹的人，来自君士坦丁堡。奥斯曼帝国在那里有数百名军事顾问，枪炮、造船、陆战海战，这些都是他们在帮助亚齐。不过，你们也要感谢亚齐。”

他的眼神里露出希冀：“现在不同了！听说大明新君打败了北方的所有敌人，现在已经看向了我们！”

是郑松的父亲郑检让阮潢出镇顺化兼领广南，北方又战乱连连，这才让阮氏在南部越来越稳。

阮潢总要死的，大约就在这几年了。到时候秉持大明认可的法统，定要让各地都臣服于升龙。

郑椿看着这个妹夫，又看了看自己的父亲，同样凝重地点着头：“定不负重托！”

“王子殿下，虽然五年前我们输了，但葡萄牙人在香料群岛的存在，很快就会消失，你们夺回过去的都城是迟早的事。现在，亚齐才是你们更紧迫的敌人。既然有我们荷兰人的帮助，你何必还要求助于赛力斯呢？”

香山知县连连点头，之前解经傅说的话算是很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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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是上国辽阔，并不再注意海洋了！两百年前那段时间，大明的船队远比如今你们过来的船队雄壮！他们可没有像你们一样，占据土地，烧杀抢掠！”

与之相反，西方人来到了这里，要的都是土地，是港口，是长期把军队放在这里，是特别的权力。

“卑职得令！”

解经傅点了点头，抬脚出门：“走吧。”

艾德嘉心情忐忑地跟随，也琢磨着他话里的意思。

难道大明要重新禁海了？

还有筹建南洋舰队……这个庞大的东方帝国，到底要准备做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