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这不是战争,是屠杀(1/2)
第441章 这不是战争,是屠杀
贞观二十三年暮春,怛罗斯河畔的风沙比往年更烈。
东岸的唐军防线与西岸的阿拉伯营地隔河相望,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空气中弥漫着战马的嘶鸣、铁器的碰撞与隐隐的火药味。
一场决定西域命运的战争,正在双方的筹备中悄然酝酿。
阿拉伯营地绵延十里,帐篷如白色的蘑菇群扎根在戈壁上。
主营的黑色丝绸大帐前,阿慕尔本阿斯正站在高台上,望着河东岸的唐军防线。
他身披镶嵌银片的铠甲,腰间黄金弯刀的鞘上刻着《古兰经》经文,身后两万主力阿拉伯骑兵正在进行最后的冲锋演练。
“安拉的战士们,让唐人看看沙漠之子的力量!”阿慕尔的吼声透过传令兵传遍营地。
主力骑兵清一色骑着也门纯血马,马鬃编成小辫,骑兵身披链甲,左手持圆盾,右手握大马士革弯刀,腰间还挂着短矛。
这是横扫波斯、罗马的“沙漠风暴”,也是阿慕尔最引以为傲的突击力量。
每日清晨,他们都会对着麦加方向祈祷,然后在沙地上演练新月阵。
前锋呈弧形散开,中军骑兵集群待命,待撕开缺口后如潮水般涌入,这是阿拉伯骑兵最擅长的战术。
营地西侧,八万仆从军的帐篷则简陋许多。
其中五万是波斯降兵,穿着破旧的锁子甲,手持长矛。三万吐火罗牧民背着弓箭,马鞍上挂着风干的羊肉。
剩下的是从康国、安国俘虏的平民,他们被铁链拴成队列,正弯腰搬运粮草。
这些苦力是阿拉伯军队的移动后勤,负责运送水袋、草料和攻城器械,稍有懈怠便会遭到监军的皮鞭抽打。
“将军,粮草已按您的命令囤积完毕。”军需官躬身禀报,递上羊皮账册。
“从波斯行省调运的三万石椰枣、五千头骆驼已到,足够支撑一月战事。只是……唐人在河东岸筑起了奇怪的工事,像是带铁管的石台。”
阿慕尔瞥了一眼河东岸的黑点,嘴角勾起冷笑:“不过是些防御土墙罢了。”
“当年我们在雅穆克河击溃罗马军团时,他们的投石机比这哨得多。”
“传令下去,明日拂晓造筏渡河,先用仆从军佯攻,引诱唐军主力出战,再让骑兵从两翼包抄,日落前必拿下怛罗斯!”
他身旁的骑兵统领赛义德拍着战马的脖颈,马蹄踏得黄沙飞溅:“将军放心!我的骑兵必能冲垮唐军阵线,让他们知道弯刀比任何工事都管用!”
营地深处,随军的阿訇正带领士兵祈祷,诵经声与马蹄声交织,像一场即将爆发的沙暴。
与阿拉伯营地的喧嚣不同,唐军防线安静得透着杀气。
怛罗斯河东岸的高地上,唐军已筑起三道防线。
最前沿是丈高的夯土胸墙,胸墙后每隔十步便有一个石块铸成的炮位,五十门火炮如钢铁巨兽蹲伏在那里,炮口直指西岸。
第二道防线是半人深的壕沟,沟后站着三千火铳手,他们身着明光铠,手持的火铳枪管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正由百炼司工匠手把手教如何装填火药、瞄准击发。
最后一道防线是程知节率领的朔方军骑兵,他们牵着河西马在后方待命,甲胄上的唐旗标志在风中格外醒目。
“郭长史,火炮准备完毕!”火器营校尉李信跑过来禀报,手里捧着三维单。
上面详细记录着每门火炮的射程、装药刻度、操作士兵姓名,这是太子亲自定下的规矩,三份单据分别由火器营、安西军、稽查司存档,错一处便要追责。
郭瑾走到最近的一门火炮前,伸手抚摸冰凉的炮管。
这五十门火炮是百炼司耗时半年打造的神威炮,炮身刻着“大唐贞观二十二年造”,最远能轰碎三里外的石墙。
他身后,工匠正给士兵演示:“装火药时要按刻度来,多一钱会炸膛,少一钱打不远。点火要用火折子点引线,打完一炮要等炮管凉透再装弹……”
士兵们听得专注,有人在木板上画下操作步骤,这是实务科进士教的图文记法。
不远处的火铳手队列里,程知节正扯着嗓子训话:“都给老子记牢了!等阿拉伯骑兵冲过来,听我号令齐射!”
“第一排卧射,第二排跪射,第三排立射,轮着来!别他妈手抖,这铁家伙比弓箭厉害十倍,打准了能把蛮夷的脑袋轰开!”
他拿起一把火铳,掂量着重量,“当年老子用马槊捅人,现在有这宝贝,省事多了!”
防线后方的补给营更是另一番景象。
汇通司的商队刚到,骆驼背上驮着密封的火药桶,外面贴着‘稽查司督运’的封条。
粮车掀开帆布,露出饱满的糙米和腌肉。
从江南调运的二十万石粮草,经运河转河西走廊,再由水师护送到西域,全程用三维单核对,没少一粒米。
路上的补给则是另外进行安排。
稽查司的小吏正蹲在账册前,用算筹核对着火器弹药消耗表,旁边堆着缴获的康国贵族私通阿拉伯的账册,这些将是战后问罪的铁证。
“报——”斥候骑马奔来,翻身下马单膝跪地:“阿拉伯营地今夜动静频繁,仆从军正在砍伐树木造筏,看架势明日拂晓就要渡河!”
郭瑾与程知节对视一眼,眼中皆有厉色。
郭瑾转身对李信下令:“今夜每门火炮加派两人值守,火药库派重甲兵看守,任何人不得靠近!”
程知节则拍着骑兵的肩膀:“都养足精神!明日等火炮轰乱他们的阵型,咱们就冲过去捡人头,让这些蛮夷知道,大唐的铁骑配上火器,才是真正的天下无敌!”
次日拂晓。
怛罗斯河的晨雾像纱幔般笼罩两岸。
东岸唐军防线的胸墙上,五十门神威炮被帆布罩得严严实实,取而代之的是二十架投石机。
这些投石机是故意露在外面的诱饵,石兜里堆满了土块和废铁,工匠们还特意在机身上刻了磨损的痕迹,看上去像是用了多年的旧物。
“都记牢了,没我命令,谁也不准碰火炮的引线!”郭瑾低声对火器营校尉李信叮嘱,目光扫过那些蹲在投石机后忙碌的士兵。
他们正假装给投石机上弦,实则眼角都盯着西岸的动静。
程知节则在火铳手队列前踱步,手里把玩着火铳,嘴里骂骂咧咧:“等会儿蛮夷冲过来,先让他们尝尝火铳的厉害!谁要是打偏了,老子扒了他的皮!”
西岸的阿拉伯主营里,阿慕尔本阿斯通过斥候,正盯着东岸的投石机,嘴角勾起一丝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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