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鲜血（2/2）

“尽量避人耳目。”

阿斯兰明白这事非同小可，正要离开，却见那年纪小一点的黑发孩子红着脸，拉了拉白卿云的袍子，小声道：

“这位大人，我们有可以不被人发现的方法。”

另一个大点的孩子想要阻止，但年纪小的道：

“没关系的，他救了我们，我觉得他是好人。”

说完，便在众目睽睽之下身上发出一阵白光，变作了一只黑色的毛绒绒小猫，明显还是幼崽，睁着一双绿色的圆眼睛，乖巧地蹲在地上，软绵绵地喵了一声。

白卿云：……

另一个大一点的孩子小声解释道：

“我们是兽人一族，生活在帝国北方的暮色森林里，是被人贩子拐卖来的。”

说完，也变成了一只黑色的小猫。两只像柔软棉花糖一样的煤球小猫依偎在一起，睁着一双绿色如玛瑙珠子般的眼睛，耳朵尖一抖一抖的，可怜兮兮地看着白卿云。

白卿云这才明白侍者所说的教皇买的“宠物”是什么意思，原来一开始真的是字面上的宠物，只不过误打误撞，倒是让他救下了这对兽人兄弟。这大概也是教皇为了躲避白卿云的监视故意做的安排。

只不过是谁将这对兽人少年送给教皇，还需要查个清楚。

白卿云心思百转千回，面上却是温和地俯身抱起了这对幼猫。阿斯兰想要接过，被白卿云拒绝了。两只小猫咪也很乖巧，仔细地收着爪子，避免抓着白卿云身上华美的长袍，免得不小心勾丝。

阿斯兰默默地看了一眼被白卿云抱在怀里，舒服得连眼睛都眯起来的小煤球，瞥过眼去。不想承认自己竟然有一瞬间觉得很羡慕。

白卿云长袍一遮，无人发现圣子怀里竟然抱了两只拥有被光明教义所唾弃的黑色猫咪，白卿云带着阿斯兰回了书房，叫来两名侍者。

缪尔是那名负责安排白卿云饮食起居的侍者，见到圣子房里的两只黑猫，当场就要吓得尖叫，但还是忍住了，声音颤抖地问：

“殿、殿下，请问这是哪来的？这、这、这黑色的猫来自深渊，它们会带来诅咒和厄运，这种黑猫是深渊统治者的宠物，它们都是女巫的化身！请容卑职将它们扔出去，不要让这种肮脏的颜色污染了圣子的居所！”

白卿云：“……是从教皇冕下那里带过来的。”

为了避免麻烦，白卿云说得含糊，阿斯兰自然也不会提及这两只猫还可以便成人，缪尔更是茫然，怎么还和教皇冕下有关？

白卿云道：“它们需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我需要查明是谁将它们带进教廷的，克尔克，这事交给你负责。等事情了结后，再将他们送往暮色森林。”

克尔克很冷静，尽管对圣子的决定有些惊讶，但还是遵从圣子的命令。

在克尔克想要接过那两只幼猫时，两只猫咪立刻“咪呜～咪呜～”凄惨地叫了起来，扒着白卿云不放。睁大了水润的绿眼睛，哀求地看着白卿云。

白卿云对两名变作猫的兽人孩童温柔笑了笑，在他们以为事有转机时，白卿云在两只猫咪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将它们直接交给了侍者，叮嘱了两名侍者妥善照顾。挂在阿斯兰腰间的神剑幸灾乐祸地看着这一幕，竟然诡异地得到一丝安慰。

当侍者带着两只猫咪退下后，书房内只留白卿云与阿斯兰两人。白卿云看向阿斯兰，道：

“你有没有想要问的？”

阿斯兰犹豫了一下，道：

“那两个孩子，莫非是……”

白卿云直言不讳：

“是被人送给教皇充当玩物的。”

阿斯兰神色镇静，毕竟心中早有答案，这倒是让白卿云多看了两眼。白卿云道：

“你不感到惊讶吗？”

“我先前在艾尼奥尔王子殿下府中担任亲卫时，也曾见过他购买黑发孩童，”阿斯兰停顿了一下，“很多……事后都被秘密处理掉了。”

白卿云冷笑了一声，道：

“还真是一味相传。”

白卿云看向阿斯兰，银瞳里闪烁着晦暗不明的光，笑道：

“对教廷感到失望吗？我是说，对代表光明的教廷里面藏着的污垢感到恶心吗？阿斯兰。”

阿斯兰深深地凝视着白卿云，道：

“这样的污垢很多吗？”

白卿云勾起唇角，冷然道：

“今日所见不过冰山一角。”

阿斯兰点头：

“我知道了。”

他向白卿云单膝跪下，亲吻白卿云的手背，神色虔诚又专注，他抬起头来，蓝色的眼眸好似闪着碎钻般坚定的光辉，俊美的脸庞挂着温柔的笑意，缓缓道：

“我会守护好您的，我的殿下。”

这出乎意料的回答让白卿云眼睛微微弯了弯，他看着跪在自己身前的阿斯兰，扬唇轻笑：

“万一我也是教廷里的污垢之一呢？”

阿斯兰微笑道：

“您救了那两个孩子，我相信您是在做正确的事。”

白卿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