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2）

江云舒难得能把握一次主动权，自然是火急火燎地安排了上山打猎，就是要在女主之前，先将昏迷的曲檀带走。摸了摸曲檀有些干燥的嘴唇，用水轻轻润湿，回想起之前跟曲檀换药时看到的东西，这个世界可真有意思。

曲檀整整昏迷了三天也不见醒，身上稀碎的伤口都已经结痂愈合，更显得像尊玉雕的神像。江云舒估摸着曲檀也该醒了，还得想办法找个理由把他骗着留下来才行，一边给曲檀换药，一边在脑子里想着。

猝不及防对上一双清凌凌的眼睛，那双眼睛端得是黑白分明神采照人，但充满了防备，察觉到自己现在在一个陌生男子面前衣衫不整，出于本能地向后躲闪，一只手拢着衣襟，冷声问道：“你是谁？”

“欸，你的伤……”突如其来的躲闪让江云舒上药的手落在半空，生怕曲檀这么一动，把伤口崩开。“我叫江云舒，前几日去山上打猎的时候，意外碰上你昏迷在路边，就将你带回府中了，你可还记得你是何人？”

得知是眼前人救了自己，曲檀心里稍稍放松了些，但拢着衣襟的手指依然握得死紧：“我……我不记得了，我只知道我叫曲檀……”这也是造成曲檀十分戒备的重要原因之一，他确实忘记了一切，只留下一个名字。

他的脸色看上去十分不好，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开口问道：“恩公可是…看过我的身子了？”江云舒倒是表现坦荡：“当时事出从急，我也不知道你竟然是卿子……抱歉，我会负责的。”曲檀低头不语，捏着衣襟的指尖都泛着白。

没错，这个世界除了男性和女性外，还有第三种性别唤作卿子。外表是男性，他们既可以使女人怀孕也可以自己生育，通常胸口生有一颗红痣。但是既非男亦非女，加之卿子生育不易，因此地位并不算高，甚至法律之下对他们更加苛刻。

北国民风彪悍，卿子地位相对较高，南朝最是讲究传统礼仪，这也是曲檀到死都隐瞒了自己是个卿子的秘密。一旦他卿子的身份曝光，失去继承皇位的资格暂且不谈，连自己的婚事都无法做主。

不过，已经完全失忆，脑子里只有最基本常识的曲檀并不在意这些，他只知道自己胸口的红痣已经被外男看光了，这是一件比女子让人看了身子还要严重的事情，意味着自己这辈子大概率只能和眼前这个男人绑定在一起。

尽管内心深处有一股微弱的声音在反抗，但曲檀还是做出了记忆中一个优秀的卿子应该有的姿态，最简单的白衣黑发反而更能衬出他的容貌非凡，微微垂眸带着些许温顺：“曲檀，谢谢恩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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