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蛇(2/2)
那两个牌位一个写陈门堂上历代祖先,另一个写的是韩氏。其中,韩家的牌位前除了香炉,还放着一个玉盒,阿鬼伸手将盒子拿起时,惊奇地发现盒子入手并没有想象般的冰凉彻骨,反而是带着一丝温润的触感,细腻柔软,像是有油脂附着在面上流动似的。
哪怕阿鬼再不识货也该知道这个盒子造价不菲,可大概谁也想不到,就是这么一个或许价值连城的玉盒,却被陈孝平用来装骨灰。
“要不要将陈孝平的骨灰都同你们送过去?”曾礼义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阿鬼恰好有些走神,没听到对方接近的动静,被乍然响起的声音惊得捧着骨灰盒的手都紧了紧,只不过他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流露出来。几秒后,他缓过神,转身看着曾礼义说:“得啊,麻烦O记。不过我倒是不知道警察现时上赶着兼做送殡业务,揾食艰难喔。”
他们两个当然都不是认真的,作为警察和黑社会,两人身份天然对立,他们只不过是抓住一切机会恶心对方罢了。假若O记真的要火化尸体,新义安也不可能允许——把前任话事人的后事交给警察处理,这消息传出去实在丢面。
“牌位不拿?”曾礼义眼看阿鬼只拿了一个骨灰盒就要走,看热闹不嫌事大地问道。
“牌位而已,再刻就好了。”
两人一前一后地往外去,中途路过陈孝平生前住的卧室。
这间卧房自然也是繁复的巴洛克风格,但仔细看的话,就能发现房间里的东西实际并不多。警员正在里面忙着翻找搜集证物,大部分东西都已经被翻出来一件件排列好摆到了地上,打眼看去,除了日常用品,完全没有任何值得说道的物件。
韩江雪也不是傻子,他既然敢让陈孝平死在这里,就肯定料到了警察会借机搜屋,而这栋豪宅里根本就不会有能真正撼动新义安的证据。
就算有,估计也早早就被转移走了。
曾礼义不可能不明白这件事,虽然对他来说,陈孝平死了就是最大的收获,但戏还是要做全套,不然容易引起怀疑。
阿鬼扫了眼,视线忽然被角落一个用布包起来的盒型吸引住。他脚步一顿,走进房间拿起了那个不起眼的盒子,打开了包裹在外面的布。
布其实是一张薄被,被子的一个角上有用针线绣成的“韩江雪”三字,针脚整齐细致,一看就更像是出自妇人之手。而里面被裹着的是个平平无奇的盒子,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天鹅绒的表面铺着灰尘,摸上去涩涩的,但除了尘,没有别的污渍。
“又乜嚟噶?”曾礼义八卦到底。
“不知道。”阿鬼如实回答。
“开来看看?”
挂在盒子上的旧式锁头早就不牢靠了,阿鬼当着曾礼义的面,用了不到三秒就撬开了锁。
盒子里放着一张纸、一把剪刀和一截脐带。
纸是出生证明,能看出是被好好保管的,只是过了这么多年了,纸张还是不可避免地开始发黄,变得松脆。出生证明上的名字写的是韩江雪,旁边有出生年月日,精确到几时几分,落款处是一个红色的脚印,代替了签名。
曾礼义凑过来看了眼,说:“我倒是没想到……陈孝平竟然是个念旧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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