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 21 唤魂花在其中绽放（2/2）

这是记忆中的伊迪斯。

红雾中的记忆碎片并不连贯，此刻的伊迪斯体型高挑而修长，眼角轮廓深沉，眸中也没有了第一次和天使相遇时的纯真，显然已经过了不少年，只是身上并没有散发黑暗魔力的波动，看来此时仍未加入恶魔组织。

不过那双眼中的赤红还是没有变，与他手中拭刀布上的血迹一般刺眼，搭配上那身漆黑如墨的长袍，和手中被拭擦得锃亮、寒芒闪烁的短刀，透出几分冷冽的气质，他看上去对大胡子有几分讶异又有几分嘲弄的话语并没有生气，依然低着头检查刀刃，以更接近恩泽所知的成熟声线，平淡地回应大胡子的话语。

“我说过，对所谓的宝藏没有兴趣，你们要拿去就尽管拿好了。”

“那你非要跟着我们远征队去做什么？”大胡子一脸不信，狠狠吸了一口烟管，“那座遗迹里除了传说中神的宝藏外，可只有满地沙子。”

神的....宝藏？

恩泽疑惑地看着大胡子，这个时期依然在光明的秩序下，世界各地都有天使镇守，彼此间会交流情报，他从未听说过人界出现与神明相关的事物。

但能看出来大胡子并没有说谎，他是真的相信他们所往之处，存在神明留下的财富。

“既然是神曾停留之地，自然会留下一些值得研究的痕迹。”伊迪斯挑起眉，拿起一旁的暗色剑鞘，将拭擦好的短刀收起，仔细地别在长袍的皮腰带上。

“研究？那种大学者不是都病怏怏的，我看你可不像。”大胡子轻蔑一笑，敲了敲烟管让灰落下，上下扫了眼男人在袍子的包裹下依然能看出结实的体格，看上去对伊迪斯的话嗤之以鼻。不过对方的话似乎也勾起了他几分兴趣，随手把剩下灰烬的烟管丢到一旁，双手抱头懒洋洋地躺在马车上，斜眼盯着开始擦拭起另一把短刀的男人。

“所以你是要研究什么，那些神的传说？还是跟他那些长翅膀的傀儡有关？”

“.....两者皆是。”伊迪斯头也不抬地回道，他并不想和大胡子交流太多，只是对方是远征队的领头人，他也不便过于冷漠。

“研究那种东西，你是打算当反抗军吗？”大胡子倒是不在意伊迪斯的态度，反而饶有兴趣地继续追问，“我知道有组织想要对抗那些高高在上的狗屁天使，你要的话我倒是可以帮忙引荐，他们会很乐意多个学者的。”

“没兴趣，我是因自身原因研究他们而已。”

出乎恩泽的意料，此刻的伊迪斯一口回绝了大胡子的邀请，擦拭的动作稳定而平静，这一把刀柄蒙上了显眼的斑驳血迹，图案模糊不清，被他仔细擦过后，刀柄上的雕刻清晰地显现出来。

羽根环绕，唤魂花在其中绽放。

“别担心，我只杀挡路者，不会妨碍你们的，和光明者也没有联系。”

“.....啧，天使的走狗。”

大胡子显然也看到了刀柄上与天使有关的图案，脸色僵了僵，鄙夷地嘟囔了一声，看向伊迪斯的目光带上几分不善，他既然会提及反抗军，自身当然认同那套反抗光明的理论，对伊迪斯这种靠近天使的人没什么好感。

伊迪斯倒是不在意大胡子的想法，他已经用自己的武力证明他有加入远征队的实力，在这种荒凉地带无论人还是资源都无比珍贵，即使是大胡子这个领头人，也不会轻易和一个手持武器、有相当实力的人起内讧，反正他已经声明对宝藏的归属没有异议，自身的喜好并不影响目的。

所有人都知道，天使对人界的掌控已经越来越弱，根本顾不上他们这种流窜的狩猎人，所以他们才敢去寻找传说中属于神的宝藏。

结果略有些不愉快的交谈过后，马车内便变得寂静，自讨无趣的大胡子重新蒙上了面罩，跟旁人吩咐了些警戒的事宜后便抱着胸假寐，而伊迪斯自然不会主动挑起话题，沉默地将第二把保养好的刀具系在腰间，轻轻地摩挲着刀柄上的唤魂花纹路，黑色发梢下的猩红眼眸直视着敞开着的马车后方，视线穿过在这个时刻并不存在于此处的天使幽灵，投向悠远无人的旷野之外。

当初面对天使请求的天真与迷茫，已然消失。

此刻已剩下无人理解的坚毅与执着，穿过风沙，越过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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