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再也不会被名字束缚了。】(1/2)
从父母家回住处路上,我后知后觉被嫂子的话骇住,越想越心悸。
她说得太动听了。我在她话间追见无涯的蓝图,太宽广,也很无望,她却将我拨进去瞧上一瞧,告诉我周从生平,告诉我周从的偏执。
最后说,这偏执倒也没那么偏,这不就因为你破了么。
我简直要因为那几句话不要命了。
可我想起凌晨时周从的表情,他的话。一切又开始落灰。
我到家第一件事,先在玄关鞋柜旁找快递。
想当初被周从坑得操了他那阵,我买了很多手铐之类的情趣玩具,拆到后面发现大同小异,腻得比收到快,后来都丢在一边。也许就是那时候错过了。
我蹲着筛快递,很快找到了。
这年代都是机器打单,只有他手写,使蓝色签字笔。“周从”两字俊逸潇洒,“从”字那最后一捺要飞到天边去。
明明这么显眼,我却没发现。
我在心里对自己一通殴打,想着要不把小条剪下收藏,这心思一动,忍不住又左勾拳右勾拳轮几回合。
变态吗你。
我在惋惜里把快递袋撕稀碎,粉饰太平。
里面是白色礼盒,磨砂材质,摸起来沙沙的——沙沙的。我又想起周从的嗓子了。顿了一下,去看盒子上的logo,简笔画小岛烫银凸印,再无多余缀饰,简洁大方。
我俗,只觉得很好很好。
即将揭盖,我有点近乡情更怯的发软,自己也觉得好笑,把盒子打开。
里面是大衣、衬衫、裤子,我的尺寸,按搭配一身全包,周从工作室出品。虽然不是第一次看第一次摸,但我还是忍不住夸。能设计出这么美好的衣物,周从和嫂嫂也太棒了。
我给它们套了防尘袋,抖抖挂进衣帽间。
抽空衣服,果然最底下有一幅带框小画,背对我,正面贴向盒底,含羞露怯放不开。
不知怎么,我总觉得它原先应该是坦荡朝上放的,可能主人不好意思,又给翻回去了。
想到这我抓耳挠腮,简直浑身都难受,赶紧把画取出来。在这乌漆嘛黑地儿被冷落太久了,全怪我。
原来周从上回没骗人,礼物……他是真的送了。
周从太牛逼了,咋憋住的啊。我要是送人东西一定满世界说去了,他怎么藏住的?还拿着这事逗了我那么多回。
我心里真喜欢,喜欢得不行,可老忍不住怨他。忽然章雯的话在脑海中响起,我朝深处想了想,不那么怨了。
这是他第一次给旁人画小画儿,可能自个儿也害臊,干脆没提过,结果都那么难为情了,都反着放了,还是给我了。
耳朵烫烫的。
我在地上坐,把那块地板都捂热了,才想起要看画的真面容。于是我探身去,将画翻过来,幕布拉开后是一位似曾相识的我。
画的是当时的拍摄造型,大头照。一个复古迪斯科风格的寸头男孩儿,脸上涂几笔颜料,戴兔子结牛仔choker,耳上像别发卡一样缀着白色飞鸟。他挤着眼,还挺古灵精怪的,扒拉着嘴角吐舌做鬼脸。
我不太懂行,也知道是大手子的级别。
线条干净,画风精致有灵气,是一个二维的平面形象。画太写实我们都会尴尬,稍微变动卡通一点好得多。
这个干净清爽的小帅哥居然是我,美化太多了也。
我把它捧起来看,又甜又酸,心尖尖被拧着,一时半会松不开。
倘若我不知道前情,说不准要觉得他是随手一画,随手一赠,可能还得埋汰周从是某宝卖手绘头像的。
周从搞艺术,在某方面的冥顽不灵确实矜贵,比人在床上傲得多。这矜贵不指艺术价值,只说性情稀罕,少有。
怎样形容一幅画好?我没鉴赏水平,形神只能看个形,我也没买过别的画。全天下只有周从一人画我,他画不为谋生,只是……只是送我。
章雯说他没干过这类讨好人的活儿,他画画永远出自本心。他的本心很珍贵。
所以我觉得已经好得不能再好了。
我把那画颠来倒去地看,拿手机拍下,设置成头像。
其实我没那么想看自己,我想看他,他更不可能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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