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3 春雨楼下 生了紫纹的狗（1/2）

“我可能也出不去了啊…”

哑着嗓子哭嚎出这句话来，何引又往前挺了几下腰，倒是觉得脐下三寸越插越硬不起来。他狠狠往身下大狗臀上抽了两巴掌，心里又知道不是这狗夹不夹的事儿，再顶腰时，软透了的性器已经湿漉漉地滑了出来。

何引又抬脚在大狗腿上狠踹了一脚泄愤，一脚踹倒了狗，自己也抱着头软软地缩了下去。

“我怎么办啊…”何引压着声音，从喉咙里呜噜着哭。

这给弟子拉狗泄欲的地下石室也只有三米见方，地上只铺了条草席，墙上随意挂了些鞭子束具。此刻何引坐起身子靠在墙上，觉得石墙靠着又湿又冷，索性一把扯过狗来，靠在了身上。

“…上面严令禁止说不许和狗说话，但我忍不住啊。”何引乱七八糟地呻吟了一声，“我知道我脑子不好，旁人都不愿理我，看我就拿我取笑，真肯听我说说话的，也就是你了…”

他今天日间里见了件越想越怕的事，此刻越说越抖，把自己往大狗赤裸温热的身体上紧紧靠了靠，才觉出半丝人间气来。

“我进来的时候是签了十年契，说是在楼底下呆十年，养养狗，出去闭紧了嘴什么都别说，做满十年，就有结灵核的丹丸吃，以后一步登天好端端修炼…”

他这话倒和这狗念叨了十数次了。楼底下几百条狗，他却总觉得只有这庚十八性子老实温顺，像足了他年少时家里养的那条笨狗阿黄。不知何时起，他心里倒只在意了这一头。

其余的狗吃喝拉撒照顾了就算完，他能歇息时，倒常是拉庚十八去石室，解了裤子上一上，再絮絮地说上半时辰的废话。

这春雨楼下，旁的子弟在地下呆久了，玩起狗来都愈发花样百出。何引寻庚十八倒主要为了滔滔不绝说废话，打狗玩狗却是其次。次数多了，他倒觉得自己把庚十八拖走时，这狗似乎多少也有几分欢喜。总而言之，在这呻吟惨号日夜不断的春雨楼底，倒是何引有机会将庚十八牵进石室时，一人一狗都算是有些放松的时光。

知道狗只能听不能答言，但何引向来是个废话多的，此刻更是收不住：

“你可不知我今日见了什么…去年我刚进楼的时候，带我的师傅姓李，我就叫他做老李，我进来没多久，老李就说他五年契满，要出楼了。他还说这地底下天天听狗哭的日子他可过够啦！以后能不能修炼倒不提，拿了银钱回乡先买十亩薄田好生过日子，再养几条狗——那种真的，带毛的，汪汪叫的…”

何引颤着话音说着，见大狗温和的眼睛静静看着他，听得极为认真，又忍不住往狗身上多靠了靠。

“老李说完这话可就走了呗。都走了一年多了。这几天丁开头的狗有个生紫纹了，那是张五管的么，他今天临时有事，就叫我把那生了紫纹的狗往后面送。这狗生了紫纹就不归我们管了。……你可知道我见了什么？”

何引越说越是抖。“生了紫纹的狗都是一个个塞在黑布笼子里的，谁知我进去时，恰一只脚从黑布底下露出来…那脚腕子上三颗黑痣，黑痣底下还一个小时候叫狗咬的印子，我能看错？老李指着那印子和我念叨了十次总有。那是老李的脚啊！”

“那脚腕子上还生着紫纹的！”何引哆哆嗦嗦，满脸惨白。

“你说我怎么办？我怎么办？”明知道狗无法给他回答，何引还是痉挛般把手扣进大狗结实的手臂，指甲深深刺进肌理，抠出几个月牙般的血印子。

“我不敢说啊！”何引又颤着声接着说。“这要是说了，春雨楼底下能不乱？要是乱起来，我们这些养狗的东西，上头要杀起来，和碾个蚂蚁有什么区别？再一查出来是我这儿传的，我明天就得和你难兄难弟一起当狗！——当狗还是好的，别给我连皮带骨头碾了当狗食…”

见何引眼睛发直，说得颠三倒四乱七八糟，温和大狗想了想，抬起一只手，放在何引额头上，顺着发丝摸了摸。

“干嘛！”何引没好气地把那只手挥了开。“狗爪子摸你爷爷脑袋，想让我给你砍了是不是？”

见大狗不但不怕，反而变本加厉又揉了两下，何引色厉内荏地软了下去。

“我知道我没用…我胆小。”何引咕噜着吐出一口气。

“以前我家养过条狗…我和你说过，长得和你一模一样的。傻里傻气，见人都摇尾巴。我其实可喜欢了，天天抱着狗说话…你别笑，就和现在一样的。”

“可是有什么用啊？我爹剥了阿黄的皮，我哭着想拦，可阿爹一瞪眼，我就不敢了，只回房蒙着被子哭…我知道我哭完了，阿黄就没了，我多哭一会，就不用看着阿黄死……对，我就是这么个没用的东西，干嘛让我发现这个秘密啊。谁发现不行，干嘛非得让我发现啊……”

何引死死压着声音，越说，声音越是哽咽，到最后，把脸埋在膝盖里，发出一串呜呜的绝望哭声。

“你出不去了，我也出不去了，我们都得死在这地底下……”

狗从鼻腔里吐出一口长气，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臂，似是安抚。

“我还不想就死在这儿啊……还想着，以后攒点钱出去，不知还能不能到处走走，寻寻我那被人贩子抱走了的小妹…，哎，抱走的时候还不到一岁大，还是个婴孩呢。你说我小妹可还活着么？就算活着，我也不一定认得出，就记得额角有颗小小胭脂痣……”

何引直着眼睛颤着声说个不住，却没注意到，自己提到小妹额角红痣时，身旁的大狗神情微微震了一下，脸上竟闪出一丝错愕来。

“这里面谁啊，还不出来？”

石室外面，传来隐隐约约的话语声与拍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