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3章 高贵仙君的卑微炉鼎（61）（2/2）

明明这么多年没见了，一音一容，他却片刻不敢忘记。

然而凌若虚如今却明白了。他心中大恸。

凌父凌母都被凌若虚这噙着泪，却还要强颜欢笑安慰他们的样子，都忍不住心如刀割。

是了，因为凌父凌母吃了苏清欢赐给凌若虚的丹药。

合欢荷包因为天长日久挂在凌若虚身上，又时常被凌若虚伸手摩挲，已经略有褪色，颜色黯淡了些，但是这缕青丝因为保存得当，却和当年依旧没有很么不同。

凌若虚忍不住又吐出一口鲜血来。

……

只是派了一个高高在上的道童，轻蔑地凌驾在空中俯视自己。

——我愿化身石桥，受五百年风吹，五百年日晒，五百年雨打，只求她从桥上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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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有来世的话……他好想问一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

因为他不该痴心妄想，不该企图凭着旧日的那点情分，而死死地不放手，哪怕是单方面的不放手。

凌若虚痴痴地笑着。

他明明那么爱她的啊。

她能不能对他好一点呢？

毕竟他是被苏清欢派的道童，亲口判定的，不该与她有沾染的“罪人”。

哪怕为她放弃全世界，他也愿意。

“若虚，我们带你去找大夫。”

直到最后，也舍不得说她一句重话。

这就是她的意思吗？

青年瘫倒在青石板上，鲜血染红了石板，有风拂过，如泣如诉……

哪怕她抛弃了自己选择问道求仙，但是凌若虚还是舍不得扔，甚至还妥帖地将它收纳在荷包里，始终舍不得扔。

人之将死，竟然是这样的感觉么？

……

深深的恨。

那是小狐狸十七岁那年，她答应嫁给他时，他到隔壁都城亲手绣制的荷包。

妒恨？

从苏清欢离开他的那一刻开始，凌若虚就觉得，这辈子只怕再也不知道喜悦是什么滋味了。

在苏清欢的眼里，他只是个累赘，是过往应该斩断的“孽缘”，是一个早该被撇清的存在。

“若虚，你怎么那么傻？我和爹都是风烛残年的人，你何苦将那丹药给我们？”

……

早在系统233化身的道童对他那般态度鄙薄时，凌若虚的心就彻底死了。

只是再奇特的感受，也压不住心头的痛。

那么多年的悉心照顾，那么多年的缱绻爱恋，最后在别人口中，却成了他不配。

他惘然地眨了眨眼。

他明明已经很努力……很努力地靠近她了。

“不，你们是我最亲的人，我不许你们那么说自己。父亲，母亲，是若虚不孝，若有来世……若虚惟愿能还了这一场生养之恩，哪怕是当牛做马，我也愿意……”

生命最后一刻，他还是爱她的。

只求神明垂怜，赐他一个完满的结局。

大片的黑暗侵袭了凌若虚，青年终于缓缓地闭上了眼。

唯独手里的那个合欢衿缨，直到死，也没能松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