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杀(2/2)
郁秋不住后退,却发现自己手中握着一把砍刀一把锯子,上面粘连着跳动的碎肉,滚烫的血液缓缓淌下,濡湿了袖子。
郁秋猛地扔开凶器,慌张无措地解释道:“不是,不是我做的!”
后背却突然撞上一堵坚硬的墙,郁秋抬头发现是恶魔,他咧着猩红的巨口,狞笑着掰过郁秋的脑袋,那双恶心的眼睛越贴越近:“你拥有和我一样高贵的灵魂——”
“是你,是你!我们死得这么惨,凭什么你就能活着!你怎么不去死——”
这些声音尖锐刺耳,层层叠叠地回响,郁秋挣扎着醒来,心脏剧烈跳动着,一下两下震得所有脏器都跟着颤抖。他浑身冷汗,头痛欲裂,尖锐的耳鸣声中夹杂着那句“你怎么不去死”。
是了,我就该死在那个地方,和你们一起。郁秋昏昏沉沉地想到。
他四肢还停留在惊醒后有些许麻痹的状态,几乎是以跌落的姿态下了床,跪坐在地,喘息一会后,才颤抖着双手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一个个翻找着。
没有。
他又艰难地站起身,踉跄着跑到桌前,动作间带翻了椅子,在寂静的深夜里发出“哐”的巨响,但郁秋没有在意。他在桌面上摸索着,终于找到刚才一直在寻的美工刀。他近乎急迫地划出刀片,在左手腕上割了两下,许是无力,只留下两道浅浅的血痕。
郁秋只感觉心跳如不规则的鼓点,重时仿佛要跳出喉咙,几欲作呕,轻时犹如悬在高空,惶惶然要坠入万丈深渊。眼前的事物朦朦胧胧,明明暗暗,刀片上猩红的血迹刹那与梦中场景重合,郁秋吓得一颤,美工刀便从手中滑落,隐入黑暗中。
耳边死神的低吟仍未停歇,郁秋脑海一片混乱,无暇思考,只得在催促下放弃了割腕。他在原地迷茫地站了片刻,转身向飘窗走去,拉开厚重的窗帘,清冷的月光霎时充斥了大半房间。
今晚月色很美,圆月如银盘,夜空被衬成了海洋般的深蓝色,漂浮的白云也清晰可见。但郁秋只恍惚了一瞬,继而推开两扇窗,踏上窗台。
凌晨的风在春日里明显沁着寒意,吹过郁秋苍白的脸颊,宽松的睡衣裤晃荡着勾勒出消瘦的身躯,身后的脚步声便隐藏在这夜色里。他望着远方不知何处,左手扶上边框,右腿就要迈过去,却突然失去了平衡,天旋地转间倒了下来。
我就要死了吗?郁秋脑中浮现这样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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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景桓是被一声巨响吵醒的,作为常年与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打交道的国际刑警,他很快清醒了神智,意识到声音是从隔壁传来的。
郁秋……不知发生了什么,历景桓有些担心,他过去敲了敲门,没有回应。
他本该像之前一样把私人空间留给郁秋,但或许是昨天的意外发现,今天好友的分析,又或是一种玄学的感应,他只觉无论如何,自己现在必须要见到郁秋平安无事地出现在眼前,哪怕会遭到郁秋的反感。
他果断回屋翻找出客房的备用钥匙,门开后的情形却瞬间令他心脏停跳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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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洁的月光在木质地板上投下一片清辉,笼罩着紧紧搂在一起的两人。
郁秋缓缓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还活着,说不出该欣喜还是遗憾,但耳边终于安静了。他想从地上起身,却动弹不得,这时才发觉自己被人从背后拥入怀中,胸前也被双臂禁锢着,被寒风吹的冰凉的身体在这暖意下逐渐回温。
没等回头去看,郁秋突然被掐住下巴向后转去,对上一张凑得极近的俊朗面孔,和他眼中夹杂着复杂情绪的怒火。
历景桓盯着郁秋茫然无辜的表情,气急反笑,一时冲动上头,惩罚般亲了上去。
他心里一阵后怕,如果不是郁秋不小心碰倒了椅子,如果自己在门外多犹豫几秒,是不是就只能见到郁秋的尸体了。然后便是压抑不住的愤怒,怒其不珍惜自己的性命,和破土而出的情意。在即将与心上人生死两隔的一瞬间,历景桓恍然明悟,他就是喜欢郁秋,以往的逃避或退缩在失去前都毫无意义,他不希望自己的生命里没有郁秋的身影。
起初,二人只是唇瓣相贴,历景桓生涩地摩挲啃咬。渐渐他寻到一丝章法,开始伸出舌头舔舐着郁秋紧闭的唇缝,试图攻城入境。
郁秋被这突如其来的吻弄得一懵,但并没有拒绝的打算,他早对历景桓隐晦的情愫心知肚明,既然前段时间的疏离没能打消他的心意,就让自己这不知何时休止的生命献上最后的价值吧。
感受到历景桓试图撬开自己的唇齿,他轻轻垂下眼帘,默许地张开了一条缝,任由对方侵入口腔,划过齿列,纠缠着自己的舌头。
一时间,屋内只有唾液交换的粘腻水声,和两道或轻或重的喘息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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