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112 一场雨(2/2)
他有点骄傲,还有点炫耀的意思,至少也要炫耀给门口躲着的司徒看。
司徒知道章槐是故意给他看的,但他就是这么轻而易举地上钩了,人对于得不到的东西,总是会滋生出一种变态的执念,更何况对当时的倒爷来说,他们走南闯北做生意,信奉“富贵险中求”,相信只要胆子大,没有什么是他们得不到的。
章槐私底下打探过,这个叫司徒的人,利用经济双轨制的漏洞低价回收票具,赚市场差价,去年害得一户农村家庭断粮绝户,那家女主人因无钱治病,又没处申冤,跳河自杀了。
司徒不仅被章槐拒绝,还挨了打,并且目睹章槐转头跟另一个男人卿卿我我,他要报复章槐,报复许晚洲。
于是这个名叫司徒的人,决定暗中刺杀许晚洲。
红绡被章槐派去,暗中盯着许晚洲,告诉了章槐司徒去五金店买了刀具,并去打探了许晚洲的上班地点和住处,章槐意料之中,但并不担心。
许晚洲是个摄影记者,整天在外边跑,到处采访总跟人碰面,那个叫司徒的人很难见着他。
除非等许晚洲周末得空,但周末,章槐是要跟他一起过的。
他们在一起的第一个周末,章槐跑到许晚洲家里来看他。虽说同在北京,可大兴离前门大街远得很,他们简直像是异地恋似的,见一面要穿越万水千山,先抱在一起亲好久。
许晚洲住在最寻常不过的四合院里,那时住房拮据,许晚洲这还算好的,起码有个单人的屋子。隔壁家七十多岁的老太太,一个老人带着四个儿女,其中三个成了家,还带着个孙子,祖孙三代人挤在那三十来平米的小屋子里。章槐从前门进来,就听见隔壁吵吵闹闹的,一家几口在吵架。
明明几天前才见过面,章槐脖子上的印记都未曾完全消退,许晚洲还是抱着他先一顿乱亲。章槐头一次来许晚洲住的地方,许晚洲一个人,住在四合院里砌墙围着的小隔间里,屋子里除了睡觉的床铺和一张写字桌,就剩下堆得到处都是的书籍和影集。
屋子里很局促,但是只要能跟许晚洲在一起,章槐无所谓贫穷还是富裕,既然屋子里只有一张床可以坐,他们就自然而然地滚到了床上。
关着门窗,但隔音效果不佳。屋外鸡飞狗跳,恰好又临近吃午饭的时间,几家灶台是共用的,那时候做饭也得轮着,因此锅碗瓢盆噼里啪啦,响声震耳欲聋;大多数人家做饭还要烧煤火,煤油味顺着门窗缝隙直往屋子里钻。
许晚洲最开始捂着章槐的嘴,后来屋外实在太吵,章槐又满眼通红喘不过气,就松了手,等他们在床上轰轰烈烈地干完一场,还有好几户人家敲着碗等着烧饭。
章槐趴在许晚洲胸口,他听着门外人走来走去的声音,闻到呛人的油烟味,一些妯娌间的闲话也传来。这里既不安静又不舒适,但他莫名觉得这样的生活,也很让人向往。
他忽然间好像能够理解,那位金身上仙,为什么这么热衷于掺和这些凡尘琐事,为什么在红尘恋栈,不肯做他的逍遥仙人。
仙要比普通人更寂寞。
“我今天晚上要住在这里。”章槐翻了个身,滚到床铺里侧,宣告这半边位置是他的了,“我要睡这边。”
许晚洲翻过身来,撑在床边看着他:“不嫌弃吗?这里比你的大房子小多了。”
章槐轻轻一笑:“我吃过的苦比你多,香港寸土寸金,能住的地方更小。”
“那就更不能委屈你了。”
“我们一起住茅草房,我都没关系的。”
“真的假的,你又不会做饭,又娇气,脾气又坏。”
章槐抓着许晚洲的手臂,头枕在他掌心,挑衅地看着他:“那又怎么样?你得宠着我。”
“待会儿带你出去吃饭?”
章槐点头答应:“好啊,但是晚上你给我做饭吃。”
许晚洲一口答应,他亲亲章槐的脸颊。
章槐闭上眼睛,许晚洲在他眼睛上吻了一下,章槐有种很温暖的感觉。他们以前没机会这样相处,他也是过了这么久,才发觉原来许晚洲谈恋爱的时候,是很喜欢亲人的。
许晚洲的声音在他耳畔传来:“你一个人住的时候有没有好好吃饭?”
章槐反问:“你一个人的时候会好好生活吗?”
许晚洲顿了顿,回答:“不会。”
人都是一样的,一个人的时候随便怎样都可以,可要是两个人一起生活,就总担心委屈了对方。
“章槐,你想去哪里玩?我们下午出去玩。”
章槐觉得去哪里都可以,重要的是和许晚洲在一起。
许晚洲带他出门去吃午饭,顺便四处逛逛。许晚洲本来想带他去吃点好的,但是章槐一定要晚上许晚洲给他做,中午只想随便垫垫肚子,于是许晚洲就带他去街头练摊的地方喝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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