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薄荷18（2/2）

我知道有人能陪他过生日他一定很高兴，只不过我揣着件难以启齿的心事，一举一动都会显得刻意和别扭。

“点蜡烛吧。”我把打火机拿给他。

他接过照做。

等十九根蜡烛都被他点燃，我走去关灯，转过身发现他一直注视着我。

他其实以往都是如此，身前身后都爱静静地看我，只是今晚我才察觉其中像带着可怕的占有欲。

我想开口询问，又怕他并非是我想的那样，最终反被他知道我是个连亲生弟弟都不肯放过的同性恋，从此对我避而远之。

杨东清不知道，我和他之间有道灰暗色的屏纱，能让我如履薄冰。

此时他只想让我陪他过生日。

如他所愿，我将生日帽安稳地戴到他头上，连同额前的碎发一同整理好后，坐在旁边看他双手交叠着闭眼许愿。

我沉默地看着橘色烛影在他的睫苇上翕动，连生日快乐歌都忘了要给他唱。

快有大半分钟，他才睁开眼睛，将生日蜡烛全部吹灭。

我掀了道眼帘，反应过来后对他说：“杨东清，生日快乐。”

窗外尚有暗光，透过窗幔进入房间，流转着变成涟漪的水波。

我清楚地看见杨东清那双浅色眼睛正紧盯着我的嘴唇，其中的痴迷暴露无疑。

我怔了一刻。

杨东清肆意妄为地将目光留恋在我的唇上，轻轻回了个“嗯”。

过分炽热。

我实在受不了，借着起身开灯的机会躲避，回来时顺便将那件毛衣带上，佯着笑说：“生日礼物。”

杨东清只是接到手中，目光却时刻尾随着我。

这种或有或无的错觉足以让我发疯，内心关于“问和不问”的矛盾激化到剧烈斗争。

挑挑眉，我强迫自己将它压制下来，坐回他身旁开始分起蛋糕。

他有意与我的肩膀相抵。

递给他后，我又分出一块，打算待会儿给阿婆拿去。

“哥，”杨东清却将那封情书摸出来，“给你。”

我收下，看着封面上熟悉的字迹，问他：“还是上次那个？”

“嗯。”他留意着我脸上的变化。

我装作没发现，将情书放到旁边后，埋头吃起蛋糕。

他在我脸上停留了阵，撤回眼后，将盘子里的殷红色樱桃一颗颗地挑给我，说：“吃水果。”

对于他的好意，我低低“嗯”了声。

“哥，”听出我的沉闷，杨东清问，“你怎么了？”

我摇头，搪塞说只是觉得有点累。

我太慌乱，忘记杨东清是个很聪明的人，像我这种拙劣的骗词，他自然不会相信。

但他不会再问，而是兀自思考起原因。

无话可说后，房间里的安静气氛变得诡异。

好歹撑到把那盘蛋糕吃完，我起身说要给阿婆送过去，没等他回答就朝着门口走。

杨东清却将我的手腕扣住。

我吓得一耸肩，迟慢地抬起头看他。

“你嘴上沾了些东西。”杨东清伸出手，帮我擦掉嘴角的奶油。

我似有若无地点了下头，正要走时发现杨东清并没有松开手。

“你好像有事瞒着我。”杨东清与我只有半拳的距离，此时居高临下道。

我眼神飘忽，已经没法回答他。

他不着急，只是气定神闲地看着我，锋利的目光又如同审讯。

他认定我必然会露出破绽。

我愈发心虚，居然下意识往角落里的书箱瞟了眼。

杨东清敏锐地捕捉，侧过身顺着我的视线去看，发现是书箱后不禁眯了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