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永冬之呓（2/2）
探一带着防备微弓着腰往前缓步走去。当他穿过几重药柜，就要走到那柜台前时，一盏油灯“唰”地自燃而起。
冬呓好似呓语的声音在探一身后响起，但那些原本亮起的油灯却纷纷熄灭。因为黑雾入侵，原定居在这里的一些术师和别的体系中高阶修炼者大都驰援各地去了，这使得这里除了留守的神职人员和一些北辰皇室的人，就没什么人了。
探一拿了药，就准备走了。这里太过古怪，他不愿久留。
他脸上忧虑之色不改，说到这话，反而还叹了口气：“但这就是最大的问题了。”
探一对冬呓说道：“再加一包驱风寒的药。”
探一轻点了一下，这些正是他刚刚说要的那些药材和药，不多不少。
探一小声嘟囔着，以他的本事，也在这刺骨的寒风下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那盏灯似乎是一个信号，这间杏林店里各处的油灯都接连亮起，使这里一下子就明亮了起来。
探一的目光在街道上的几家店里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像是在找着什么。看他穿着打扮并不显眼，但他在这条街上却显得无比显眼。
探一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警惕地问道：“你是谁？”
探一出了杏林，正好最后一盏灯熄灭。他回头看去，杏林再次回到了之前的昏暗，那个披发的白衣女子再次趴倒在柜台上。
听见探一问起了云亦可，冬呓晃了晃脑袋，这才清醒几分过来，但她的话还是那么含糊不清：
突然，他的目光一顿，停在一个并不起眼的角落里，普通的店门上却挂了一个让他出乎意料的牌匾。
北辰空濛笑着摇摇头道：“婆婆，不用了，只是路过而已。”
就在探一以为她要起身给自己拿药的时候，他感觉一阵过堂风吹过，刺骨的寒冷让他再次打了一个冷颤。
他缩在袖子里的手握紧了一把冰凉的物件。即使探一把它贴身放着，它却依旧十分寒冷，让探一握住它时忍不住再次打了个寒颤。
探一说了几种常用的跌打损伤和金疮药给冬呓听，冬呓微微点头，这样的态度让探一不知道是她又困了，还是她表示自己明白了。
云亦可有些疑惑：“怎么说？”
原本山献的冬天走的就晚，在那初春之时，黑雾在太平教的控制下大肆往中间侵袭。
有绳上前自己给自己打结，把药材捆了起来。
云亦可问道：“所以这种情况没有办法吗？”
云亦可叹息着把那卷书放下，向梅不群问道：“有没有找到原因？”
“欢迎下次光临。”
那时本就是一年最寒冷的时候，但那样恶劣的天气却一直这样持续下去，已经一二个月了，温度不断没有上升，反而有越来越低的趋势。
如果他真的没有办法，云亦可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她也实在爱莫能助。在她看来，低温总比黑雾入侵来的好。
探一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背上的寒毛唰的立起，把背上厚厚的锦衾也给顶起来了。
“这不都快到夏天了吗？怎么山献反而比冬天还要冷呢？”
一切如旧，要不是他怀里还踹着刚刚买过的药，几乎都要以为之前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是。”
“要不要我前去迎接？”
而且探一知道，云亦可身边出现过春晓和枕夏二人，这“冬呓”也的确像她的人的取名风格。
先是最明显了，山献自从祭坛开始设起，它的温度就一直保持不变了。
云亦可摇了摇头，不过也没说什么，她并不在乎给别人当棋子，毕竟她自己也懒的动脑子，只要结果是好的……
当然探一不知道的是，云亦可这会的确离开了临渊，来到了山献。
他这种经常受伤的人，多备点总没错。
几种他刚刚要的药材自动打开，油纸从柜台处飞起，自己卷起，把那些药材包的严严实实。
她这样打断，让探一叹了口气，但终是没再次提起刚刚想说的话，只是从腰间的锦囊处掏出那十二两银子，放下银子把药拿走了。
店还是原先云亦可在山献时的旧店地址，探一来过，倒也记得。店门上的牌匾也依旧是那行勉强算得上端正的小字。
云亦可看着书卷上和书案上填了一半的书卷，字迹一模一样，笑着对梅不群道：
“你是不是早就算到我会来这里，才准备了那卷书轴？”
话毕，那趴着的少女慢慢撑起身来坐好，柔顺的发丝随着她的动作往两边滑去，虽然还很是凌乱，但总算能让人看清她的样子了。
这条原本算得上繁华的街道现在格外荒凉。整条大街上只有几个穿着白蓝色衣袍的神职人员匆匆走过。
梅不群道：“这个自然。”
看她这呆呆傻傻样子，探一想了想回到。而且这杏林的药的确上等，平时云亦可开店地址和时间都没规律，很是难买。
冬呓头一歪，好像醒了，迷糊道：“……对哦。”
云亦可点点头：“但我也不能确定行不行。”
茂密卷翘的睫毛低低垂下，把她的眼睛给挡的严严实实，当然也有她并没有睁开眼睛的原因。
他等了一会，但冬呓又半天没动静，探一满头黑线。
“有人来了。”
“竟然是少主大驾光临，真令陋舍蓬荜生辉。”
…………
虽然山献有圣女主持的祭坛挡住了黑雾，但这山献的温度在那祭坛开启后，就再也没变过了。
这样迷糊的店员……好吧，出现在云亦可身边他不应该怀疑的。
“对，怎么了？”云亦可还是有些不明白他突然提起这个。
梅不群笑笑，没有说话，他这样的做法，和默认没什么区别。
她面容稚嫩且秀气精致，整个人蜷缩在柜台后大大的椅子上，看起来更是娇小。
包装好的药材飞到柜台上，一些大大小小的药瓶也随之跃起，把自己按照高矮胖瘦的顺序在药包边排成一排。
她的话似乎呓语般，看起来人也处于半睡半醒的样子，这样毫无防备的状态让探一收起来几分防备之心。
她头微抬，睫毛也随之往上翘了翘，似乎睁开了一点眼睛，但弧度太小，和闭着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
她要布置阵法，自然要对山献的地形要熟悉，还是那句话，阵法是个精细活。
不过听到她这么说，梅不群就知道她要走了。梅不群低头道：“恭送少主。”
“嗯。”
云亦可随便摆了摆手，整个人的身影便逐渐虚化，很快就消失在了原地。
梅不群对此见怪不怪，这只是云亦可的精神体来了而已。
上一章有个小bug，已修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