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我只是想回去（2/2）

说著，她像是想起什么，从旁边的柜子上拿起一个独立包装的小蛋糕，撕开递到韩蕾手里：“睡了这么久，肯定饿坏了，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补充点血。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

看著递过来的蛋糕，再听著罗敏这番明显不相信、试图用科学和现实来“唤醒”她的话，韩蕾脸上刚刚因为倾诉而泛起的一丝激动红晕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她肩膀颓然的垮了下来，仿佛所有的力气都被抽走了。

“看吧……”她自嘲地笑了笑，笑容苦涩，“我就知道，说了你也不会相信。”她接过蛋糕，却毫无食慾，只是机械地捏在手里。

罗敏挑了挑眉，双手一摊，做出一个“不是我不信，是这太离谱”的表情：“我不是不相信你，小蕾。只是……这太超乎常理了。好吧，就算我假设你说的是真的……”

说到这里，她停下来摸著下巴思考，试图用另一种方式切入，“你不是说你开枪杀了那些追杀的人，救了那个什么王爷吗？”

听到罗敏似乎愿意“假设”，韩蕾黯淡的眼中瞬间燃起光亮。

她连忙点头，急切地想要证明：“对对对！我当时用的是配枪，情况紧急，我开了好几枪，打中了几个追杀的人！”

她以为罗敏终於开始试著理解她了。

然而，罗敏却突然问：“好，那你执行完那次任务，回到队里交还枪枝的时候，按照枪枝管理条例，枪械员检查弹夹，你的子弹少了吗？”

“……”

韩蕾猛地愣住了，捏著蛋糕的手指不自觉的收紧，蛋糕都被捏得变了形。

是啊！她確实忽略了这一点。

队里有枪枝管理条例，取出交回都有严格的规定，执行完任务回来交枪时，她记得是顺利交回，子弹也全是满的。

罗敏就只是这一个问题，就把她问住了。

韩蕾挠了挠头，显然是被问迷糊了，她究竟有没有穿越？

子弹齐全？！

怎么可能齐全？她明明记得自己扣动了扳机，虽然装了消音器，可她看到了子弹射出后敌人倒下的画面！那感觉如此真实，完全烙印在她的记忆里！

可……如果子弹没有少……那她在大景朝开枪的经歷，又算什么？真的是幻觉吗？

罗敏看著韩蕾瞬间变得茫然和震惊的表情，心中瞭然。

她嘆了口气，语气柔和：“你看，这就是问题所在。你说醒过来时，还在赶去执行任务的路上，时间没有流失，对应你在那个『大景朝』的好几年？这说不通。弹夹里的子弹没有少，你开枪的经歷也无法在现实中找到证据。那么，除了你可能因为压力过大，或者產生了某些我们还不清楚的认知障碍，编织了一个极其真实、极其详细的梦境或者幻觉之外，我很难找到更合理的解释。”

“可系统和空间……”韩蕾喃喃道，像是在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它们出现过的……”

“系统在哪里？空间又是什么样子？你现在能展示给我看吗？”罗敏耐心地问。

韩蕾尝试集中精神，去感应脑海中的系统界面，去沟通手腕上的空间手錶。然而，全是一片死寂。

自从上次在回城的路上救了车祸的伤者后，系统短暂的出现了一瞬就再也没有任何反应了。腕上的手錶还是那只手錶，可里面的空间也如同被彻底锁死，无法感知，无法打开。

韩蕾颓然地摇了摇头，脸色比刚才更加苍白：“联繫不上，它们好像……消失了。”

“小蕾，”罗敏握住她冰凉的手，语重心长，“我知道你心里很难受，很焦虑。这种感觉很真实。但我们需要面对现实。也许是你太想要一段不同寻常的经歷，太渴望摆脱某种压力……听我的，好好休息，配合医生治疗，把身体养好。別再折腾自己了，也別再看那些穿越小说了，好吗？队里很关心你，大家都很担心你。”

韩蕾怔怔地坐在那里，罗敏的话语像是一把把重锤，敲打在她原本坚不可摧的信念上。

子弹没有少……

时间对不上……

系统消失了……

空间打不开了……

难道……难道一切真的只是她的一场梦？一场因为压力过大，或者潜意识渴望而编织的，无比漫长、无比真实的……黄粱一梦？

那赵樽深邃的眼眸、温暖的怀抱呢？

那孩子们软糯嘹亮的哭声、恬静可爱的睡顏呢？

那宫墙內的步步惊心、战场上的金戈铁马呢？

那份刻骨铭心的爱恋、那份撕心裂肺的牵掛……难道也都是假的吗？

不！不可能！

那份感觉如此真实，如此强烈，几乎构成了她灵魂的一部分！她无法接受那只是一场空！

可是……罗敏提出的问题，她又无法解释。

巨大的矛盾和困惑如同漩涡，將韩蕾紧紧包裹，让她窒息。她究竟有没有穿越过？那份焦急、期盼、心痛、牵掛，究竟源自真实，还是源於虚幻？

她迷失在了现实与幻梦的边界，找不到答案。

看著韩蕾陷入沉默，眼神空洞而迷茫，罗敏知道自己的话起到了一些作用，但更多的是担忧。

她轻轻拍了拍韩蕾的手背：“別想了，先吃点东西，然后把药吃了。好好睡一觉，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韩蕾没有回应，只是呆呆地坐在那里，仿佛灵魂已经抽离，去往了一个无人能抵达的远方。

窗外，春光明媚，生机盎然。而病房內，一颗心却沉浸在寒冬般的迷茫与痛苦之中，她努力的寻找著归途，却只见迷雾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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