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金色洪流南下,白甲骑兵扬威(2/2)
“你说什么?”
摩诃末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一步,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埋伏?怎么会有埋伏?北疆人不是只有一万多骑兵吗?”
“不止,四面八方都是北疆人,根本不止一万,对了,还有一种被辽国人称之为‘火炮’的东西。”
溃兵将领拼命摇头,仿佛陷入了可怕的回忆之中:“那些火炮太厉害了,一炸就是一片,咱们根本挡不住……”
“帖木儿将军也战死了,他被北疆人的火炮给打死了。”
“什么?帖木儿……死了?”
摩诃末眼前一黑,险些栽倒,被扎兰丁连忙扶住。
他望着溃兵们狼狈的模样,心中的狂妄瞬间被恐慌取代,喃喃道:“北疆人……”
“北疆人简直比草原上的狐狸还要狡猾,朕竟然中了他们的圈套。”
“父亲,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
扎兰丁扶住摩诃末,语气急切:“北疆伏兵还在追杀咱们的残兵,万一他们趁机攻过来,咱们……”
“辽国人,是辽国人。”
摩诃末突然反应过来,一把推开扎兰丁,眼中满是怨毒:“耶律洪心那小儿肯定早就知道是圈套。”
“他故意不告诉朕,就是想看咱们剌子模损兵折将。”
“无耻,太无耻了。”
“朕以后一定要拧下他的脑袋,让他为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就在这时,大营外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
摩诃末心中一紧,连忙登上瞭望塔。
只见一支灰白色甲胄的秦骑兵正朝着大营逼近,人数虽只有一千左右,可甲胄上凝结的鲜血与眼中的冷厉,让人心生寒意。
“快,传令下去,列盾,架弩,防备北疆人进攻。”
摩诃末声音发颤,再也没有了之前的狂傲。
剌子模士兵慌忙列阵,盾牌连成一片,弓弩手搭箭上弦,紧张地盯着越来越近的秦骑兵。
可这支秦骑兵只是在大营外盘旋了一圈,对着阵形试探性地射了几轮箭,见剌子模阵形严密,便缓缓退去。
他们本就是来牵制剌子模步兵的,第三镇的主力还在后方清理战场、追杀俘虏,没空立刻强攻大营。
即便如此,摩诃末也吓得浑身冷汗。
他望着远处迟迟未退的秦骑兵,心中只剩下恐慌,连忙对亲兵道:“快,去撒马尔罕找耶律洪心。”
“让他打开城门,咱们进城,就说北疆人要攻过来了,咱们得联手守城。”
亲兵快马加鞭赶到撒马尔罕城下,对着城墙上的辽军大喊:“快开城门,苏丹陛下要进城,秦人马上就要攻来了。”
城墙上,耶律洪心望着城下的剌子模亲兵,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对身旁的塔阳古道:“摩诃末倒是会打主意,损失了些骑兵就想躲进城里?”
“一旦进城,撒马尔罕到底姓辽还是姓?”
塔阳古点头附和:“陛下说得对。”
“剌子模主力未损,进城后必然会鸠占鹊巢。”
“不如就让他们在城外,好好消耗北疆人的兵力.”
“等他们两败俱伤,咱们再出手,撒马尔罕就彻底是咱们的了。”
耶律洪心抬手示意亲兵回话,声音冰冷:“告诉摩诃末,撒马尔罕城防薄弱,容不下五万大军。”
“北疆人只是小股骚扰,他身为剌子模苏丹,当坚守大营,与北疆人死战,我辽军会在城内策应,绝不会让北疆人轻易突破。”
亲兵无奈,只能回去复命。
摩诃末得知耶律洪心拒不开门,气得差点吐血,却又无可奈何。
他不敢离开大营,怕被秦人抄了后路,留在大营,又要面对随时可能到来的秦主力。
“耶律小儿~”
“朕势要与你不罢休。”
拔汗那南方的草原上,一阵震天动地的轰鸣从北向南蔓延。
秦国大军主力如奔腾的洪流,浩浩荡荡向着河中府方向缓缓开进。
金色的日月战旗在队伍最前方引领,马背上的黄色甲胄在阳光下连成一片,如同燃烧的金色烈焰。
与另一侧赤红色的第五镇大军形成了鲜明对比。
十几万匹战马的蹄声震得地面微微颤抖,成群的牛羊跟在队伍两侧,既是军粮储备,也是流动的补给。
无数辆马车滚滚向前,车厢里载着粮草、军械。
队伍中段,武卫亲军百户刘十三正勒马前行,他身着黄色甲胄,腰间悬着弯刀,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前方。
突然,一匹快马从前方疾驰而来,骑手勒住战马,大声喊道:“百户,前方战报。”
“李东山将军传来消息,率领第三镇铁骑在河中府外大破剌子模骑兵。”
刘十三眼睛一亮,接过战报,立刻调转马头,走向队伍中央的一辆由八匹马拉动的巨大马车,那是秦王李骁的座驾。
“大王,河中府战报。”
马车里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随后车帘被掀开,李骁披着一件黑色单衣走了出来。
他身材高大,肌肉线条在单衣下若隐若现,脸上带着刚睡醒的慵懒,却丝毫不减王者的威严。
他翻身上马,接过刘十三递来的战报,快速浏览一遍,语气平淡:“击败剌子模骑兵,斩杀五千二,没有俘虏,还把步兵堵在了河中城下?”
“六叔威风不减当年啊!哈哈!”
之前征战夏国和金国的时候,李骁总会下意识的留下俘虏,充实秦国的汉族人口数量。
但是在向西征战的时候,就没有这个顾虑了。
多杀人,少留俘虏。
将中亚杀空了,自然有华夏百姓迁移过来。
经过百十年的繁衍,这里又将变成华夏不可分割的领土。
所以,李骁给各部的命令只有一个字,杀。
刘十三躬身道:“大王,剌子模骑兵素来凶悍,能一战破之,足见我秦军战力。”
“不过是我秦军的正常水准罢了。”
“况且,剌子模骑兵大都是轻骑兵,可比不得金军铁骑的凶悍。”
李骁摆了摆手,眼中没有太大兴奋:“倒是耶律洪心与摩诃末生了间隙,不让摩诃末进城,这倒是个有意思的变数。”
他勒住马缰,目光望向南方,语气带着一丝玩味:“剌子模这些年崛起得很快,少不了咱们秦国帮着他们消耗辽国的实力。”
“如今摩诃末亲自来了,正好把他这五万大军留在河中府,省得日后再费功夫。”
还有摩诃末的儿子扎兰丁,那可是个能让蒙古铁骑吃亏的狠角色,历史上曾一战全歼两万蒙古人,连铁木真都夸‘生子当如扎兰丁’。
若是有机会,肯定也要将其拿下,不留后患。
与此同时,李骁刚刚离开的马车里,帖木儿汗尼走了进来,正为浑忽穿戴衣服。
她拿起一件淡粉色的丝绸长裙,轻轻套在浑忽身上,又取过梳子,为女儿梳理长发,将原本的少女发髻改成了妇人样式。
三十多岁的帖木儿汗尼,肌肤虽不如年轻时紧致,却因这段时间与李骁的相处,重新焕发了光彩。
眉宇间多了几分妩媚,眼神里也少了往日的惶恐,多了几分安定。
“浑忽,别再愁眉苦脸了。”
帖木儿汗尼放下梳子,轻轻抚摸着女儿的脸颊:“事到如今,咱们只能认命,能在秦王身边安安稳稳活下去,已是万幸。”
浑忽看着镜中陌生的自己,眼中满是落寞,却还是点了点头:“母亲,我知道。”
“只是……我总想起父皇,想起在虎思斡耳朵、在拔汗那的日子。”
“都过去了。”
帖木儿汗尼叹了口气:“忘记你辽国公主的身份,以后就是李家的妇人。”
“咱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好好活着,不让你父皇担心。”
浑忽望向窗外,看着不断倒退的草原与黄土,轻声问道:“母亲,咱们这是要去哪里?”
帖木儿汗尼看着窗外的景色,轻声说道:“一直向南走,应该是去河中府的。”
说着,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回忆:“当年你父皇曾带我去过一次河中府,那是西域第一大城,人多、城大,还有很多商铺,比虎思斡耳朵热闹多了。”
“大王既然要拿下河中府,自然会带着咱们一路侍奉。”
她顿了顿,补充道:“听说耶律洪心就在河中府。”
浑忽轻轻点头:“大王说,他在塔阳古将军和耶律斡汗将军的拥护下,已经继承了菊尔汗之位。”
“父皇之前听说这个消息时,还很高兴,说辽国总算有了继承人,没在他的手中断了国祚。”
这段时间,帖木儿汗尼一直在侍奉李骁,根本出不去,反倒是浑忽有机会,去看了耶律直鲁古两次。
他的精神状态很不好,旧伤复发,李骁虽然没有杀他,但他却完全丧失了活下去的希望。
耶律洪心在撒马尔罕称帝的事情,也算是唯一让他高兴的事情了。
只是浑忽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担忧:“母亲,你说河中府的军队,能挡得住北疆军吗?”
“若是河中府被破,洪心能逃走吗?”
“他可是耶律家最后的希望了,若是连他都出事,父皇恐怕真的撑不住了。”
帖木儿汗尼沉默了,她走到窗边,望着远处的秦军大营,轻声道:“谁知道呢?”
“北疆军的战力,咱们都见识过,只希望耶律洪心能聪明些,别像你父皇一样固执……”
“或许,还能为耶律家留下一条血脉。”
马车外,秦军的马蹄声、车轮声、士兵的吆喝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股磅礴的气势。
而车厢内,母女俩的对话带着淡淡的忧伤。
曾经的辽国皇室的女人,如今却只能在敌人的马车上,祈祷着故国最后的血脉能得以延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