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禁笑之令(上)(1/2)
第193章 禁笑之令(上)
当一行人最终踏入到大皇宫的范围时,希拉克略的课上所曾教导过他们的东西终于得以立体的呈现。
君士坦丁堡同样是一座建立在丘陵上的城市,它也被称为七丘之城,与曾经的罗马拥有同一个别称。
当君士坦丁大帝选定这里作为新都城的落址时,他凝望着这里,心中想到的是否是另一座古老而又伟大的雄城呢?
他或许曾经发愿,要将他的新罗马建造的比原先的罗马更为雄伟壮丽。他也做到了,即便君士坦丁堡,还有乞丐,还有贫民窟,但至少在竞技场,大教堂和大皇宫这些地方,丝毫不逊色于古罗马的皇帝们历代修建的宫殿。
这是一个面积广阔的建筑群,比一旁的竞技场还要广阔数倍。
皇帝在这里生活,享乐和处理政务——以往的罗马皇帝可以行走在街道上,军营里,在浴场中与民众谈笑风生,如今的罗马皇帝却在宦官的重重包围中,平民难以一睹真容,即便是将领和臣子,也需要层层通传。
今天的宫廷一如既往的人流涌动,喧嚣吵闹,只是每个人的脸上都隐约挂着微妙的笑容,曼努埃尔一世依然不愿意承认——在与阿尔斯兰二世的战役中他得到的只有彻底的失败。
他认为,无论如何,他还是将这支大军的主力完整的带回了君士坦丁堡,并没有让他的臣民们受到太大的损失,但人人都有眼睛和嘴巴,还有耳朵,那些跟随着他回来的贵族、将领和总督,不但一无所获,还差点死在了他们素来看不起的突厥人手中。
他们虽然满腔怒火,但此时要再组织起一场远征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至少在这几年内,他们的怒火只会冲着曼努埃尔一世。
当阿莱克修斯带着众人走进举办宴会的大厅时,一些贵族的眼神更是意味深长。曼努埃尔一世的行为也不能说是每一桩都是错的,比如他将自己的长子变成了私生子,剥夺了他应有的权力。
只能说,在这场大败后,如果阿莱克修斯依然是皇帝的长子,依然具有正统的身份和继承权,他的臣属肯定一早蜂拥而上脱去皇帝的丝绸衣服,剥下他脚上的紫红色凉鞋,把他驱逐到修道院里去了吧。
无奈曼努埃尔一世现在只有一个六岁的儿子,还是个法兰克女人的儿子。继位后,他的法兰克母亲肯定要代为摄政,拜占庭帝国的人对她厌恶透顶。
曼努埃尔一世的第一个妻子也是个外来人——康拉德三世的妻妹,也同样的乏味无趣。她将拜占庭贵族们的一些行为视作亵渎和犯罪,并且不断的斥责他们,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孤身一人嫁来了这样一个遥远还有陌生的国家,不懂得隐藏锋芒是一桩多么危险的事情。
果然,在她生下了一个儿子,两个女儿后,她就死了,人们都说她是病死的,但谁知道呢?
曼努埃尔一世虽然表现的非常愤怒和悲伤,但其中肯定也有他的推波助澜——那时候他已经与安条克的康斯坦丝商定好,要娶她的女儿玛丽。
宫廷中的贵人们借着皇帝的默认,弄死了第一个王后,但第二个王后也不得他们的欢心。
他们都在怀疑这是否是法兰克女人的通性,她们自以为虔诚,贞洁,却丝毫没有想过,世上的一切,并不能够以她们阅读过的书籍或者聆听过的教导为准。
只能说她现在还能够忍受,只不过是因为她是拜占庭帝国通向安条克的众多桥梁之一,没有将安条克彻底的吞并之前,她依然可以过着那种自以为平静的日子。
————
宴会在金宴庭中举行。
人们最先看到的。当然还是曼努埃尔一世,皇帝头戴着沉重的冠冕,那顶冠冕几乎有一整颗石头炮弹那么大,高高地耸立在那颗衰老的头颅上,因其璀璨夺目反而让皇帝显得更为苍白虚弱。
按照以往的习惯来说,它并不适合出现在这种应当轻松愉快的场合。
人人心知肚明,这是曼努埃尔一世的盾牌,而非冠冕,他在提醒人们,他依然是整个拜占庭的主宰,是天主所指定的君王。
但这个无声的宣称就如他身上那件紫红色的长袍,虽然厚重而又僵硬,内里却空洞无物。
不过当皇帝手持着圣球和权杖,脚上穿着紫红色的皮质凉鞋,端坐在那张黄金宝座上的时候,所看到的仍旧只有匍匐在地的身影。
无论他们怎么想,无论是身着紫边白衣的官员,还是佩戴着札甲的将领,在此刻,他们依然称呼他为“巴西琉斯”,仍旧是他的奴隶和工具。
这个想法让他心满意足。而这种情形下,只是从桌边站起但没有跪下的几人就相当醒目了。
“那就是亚拉萨路来的野蛮人吗?”
在被允许起身后,一个执事官的朋友小声询问道,这个执事官所承担的就是外交方面的事务,他抬头望去:“是的,那是亚拉萨路的国王,还有埃德萨伯爵,的黎波里伯爵,还有圣殿骑士团的大团长,善堂骑士团的大团长。”
金宴庭的布局完全遵照了罗马的营造形式,它是一个巨大的长方形殿堂,外侧有柱廊,一面朝向大海,完全打开。
在这座大厅中,用餐的人们只要一抬头就能望见碧蓝如洗的天穹,汹涌澎湃的大海,还有在天地之间游曳往来的点点白帆,无论是黎明还是正午,又或者是黄昏和夜晚,这里都能呈现出各种不同的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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