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 465鼎镬机谋藏日月龙庭血溅映残阳(2/2)
朱友珪望着韩勍的背影,陷入沉思。忽然,殿外传来一阵喧哗,一名禁军副将浑身浴血闯入,跪地禀报:“启禀陛下!龙骧军三千人劫了怀州粮仓,拥立……拥立真宁公主!”
朱友珪手中金樽“当啷”落地,酒液在金砖上蜿蜒如血。他瞬间惨白的脸,又给气得扭曲起来,怒骂道:“定是郭斌那厮搞的鬼!这禽畜,毫无人性,朕待他不薄啊!传旨,让鲁伯傀领骑兵三千、步兵一万,替朕夺回怀州!”
“诺!”副将应令而去。
醉仙楼的二楼雅间,石飞扬斜倚栏杆,看着楼下朱友贞的密使与天狼卫讨价还价。何全扮作店小二,端着酒菜的手在桌面敲出丐帮密语:“袁象先的人已控制开封府,杨师厚的魏博军明日入城。”
石飞扬低声反问道:“知道为何让你劫怀州粮仓?”又咬了口酱牛肉,忽然将骨头抛向街心,一本正经地道:“朱友珪的诏书里,可曾提过龙骧军的军饷?”
何全恍然大悟道:“石大侠,您是说,故意断了他们的粮,逼他们投靠真宁公主?”
“错了,”石飞扬摇了摇头道,又举起衣袖擦了擦嘴,玄霜刃在栏杆上刻下雪梅图案,正色道:“是让他们知道,跟着朱友珪,连天狼卫的残羹冷炙都吃不上。”
他忽然指着街角匆匆而过的车队,低声道:“看见那车辙印了么?天狼卫的粮草,都藏在城西破庙里。”楼下突然传来惨叫,天狼卫密使捂着咽喉倒地,指间还夹着半张纸条:“杀石飞扬,封万户侯。”
石飞扬大笑起身,将酒钱拍在桌上,大声道:“何长老,该让李星把消息散出去了——就说朱友珪要拿龙骧军的人头,给天狼卫祭旗。”
何全激动地点了点头,转身而去。
是夜,禁军大营的校场飘着细雪。石飞扬坐在点将台上,看着朱友珪派来的新统领韩勍,故意将酒杯摔在地上,调侃地道:“韩兄,这么快就不认识郭某了吗?”
韩勍手按剑柄,怒骂道:“郭斌,你这逆贼,你私通丐帮,又斩杀三千禁卫,该当何罪?哼!你还敢前来送死?”他身后二十名亲卫突然拔刀。
石飞扬站起身,玄霜刃在掌心转出银,反问道:“私通?”他忽然指向辕门,又调侃地道:“韩兄可知,门外三千弟兄,袖口都绣着莲?”
他这次回来,便是来收编禁卫军的。
他要的就是亲掌兵权,亲自掌握一支队伍。
校场突然响起震天的喊杀声,丐帮弟子从兵器库杀出,莲令在月光下连成一片白浪。
韩勍惊怒交加,刀劈石飞扬面门,却见石飞扬突然矮身,玄霜刃划出“长河落日”,左掌一飘一引,刃光如残阳般将韩勍的刀势引向校场旗杆。
“咔嚓!”旗杆应声而断,上书“大梁”的帅旗飘落,露出下面暗藏的“唐”字大旗。
石飞扬踩着帅旗走向韩勍,琉璃眼眸在火光中流转,厉声道:“韩勍,还记得陈桥驿的童男童女么?他们的血,可都渗进了这帅旗。”韩勍吓得跪地,手中刀“当啷”掉落在石板上,求饶道:“郭统领,末将……末将……当时只是奉命行事……”
“奉命行事?”石飞扬忽然冷笑道,“朱友珪让你杀的人,可曾有一个是贪官?”他转身看着校场中的禁军将士,“弟兄们,真宁公主在怀州开了粮仓,只要你们放下刀,人人有饭吃!”一帮禁军将士顿时在何全、李星的指挥下,离开大营,连夜前往怀州,投靠真宁公主朱惠然去了。
几天之后,汴梁宫城的玄武门前。
石飞扬带着三千丐帮弟子,打开城门,看着朱友贞的大军如潮水般涌入。朱友珪站在城楼上,手中握着真宁公主的素心剑,剑尖抵着她的咽喉。
“石飞扬!”朱友珪的声音带着破锣般的嘶哑,质问道:“你以为扶朱友贞上位,就能复唐吗?”
他忽然扯开衣襟,露出胸口的狼头刺青,仰天吼道:“天狼卫早就说了,李唐气数已尽!”
石飞扬看着朱惠然被鲜血染红的素白裙裾,玄霜刃在掌心发烫,质问道:“朱友珪,你可知你老爹为什么会死?”他忽然贴近,压低声音道:“因为他忘了,这天下,从来不是靠杀人能坐稳的。”朱友贞的箭队突然齐射,石飞扬施展“移接玉”神功,将箭矢尽数拨向朱友珪的亲卫。
一阵惨叫迭起,朱友珪的亲卫猝不及防,绝大部分被钉死在城墙上。
朱惠然趁机挣脱,素心剑划出半朵剑,正中朱友珪点穴的手刀。
石飞扬清啸一声:“朱友珪,你的死期到了!”握着玄霜刃,划出一招“斩红尘”,刀光与朱惠然的剑光合二为一,在城楼上划出七彩霞光。
朱友珪的狼头刺青遇光爆燃,惨叫着跌落城楼,不顾手臂折断,忍痛起身,跑回皇宫之中,但是,朱温的外孙袁象先,已经率领禁军数千人杀入宫中。
汴梁宫城的太极殿前,石飞扬看着朱友珪被乱军包围,忽然对身旁的凌霜月道:“夫人,你说这龙椅,坐着可舒服?”
凌霜月冰魄剑上凝着霜,看着朱友贞的人冲进殿内,低声道:“夫君,按照你的意思,我已经将儿子改姓李,并让混入丐帮弟子之中,由李星和何全两位长老负责调教他为人处世。”她顿了顿,又说道:“不管这龙椅坐着舒不舒服,咱们的儿子必须坐上去,就只为了天下苍生。”
石飞扬点了点头,看到朱友珪与妻子张皇后在其亲卫的浴血奋战下,已经突出重围,又跑出皇宫,跑到北墙楼下。不过,朱友珪和张皇后准备爬城墙逃走未成,于是命冯廷谔将他自己以及张皇后杀死,随后冯廷谔也自杀而死。
袁象先率禁军控制了洛阳。赵岩则携带传国玺前往东京,请朱友贞赴洛阳即位。但朱友贞却坚持要在东京称帝。石飞扬和凌霜月即赴东京。
是月,朱友贞即皇帝位,追废朱友珪为庶人,并取消凤历年号,复称乾化三年。在朱惠然的劝说下,大梁的禁军仍然由“郭斌”担任统领职务,并兼任东京的城防主将。朱惠然踉跄着扑进石飞扬怀里,素心剑掉在地上发出清响,哽咽地道:“郭郎,我……我看见父皇了……”
石飞扬搂着她,看着朱友贞的龙旗升起。此时,晋王李存勖割据河东,兼并幽州镇,并与成德镇、义武镇结成联盟,以复兴唐朝的名义共同对抗大梁。
而大梁国的魏博节度使杨师厚矜功自傲,控制所管六州财赋,还挑选数千军中悍卒组建银枪效节军,作为私人护卫部队。大梁外有强敌窥伺,内有强藩跋扈,形势非常严峻。
朱友贞遂下旨,让石飞扬与朱惠然成婚,并让石飞扬和朱惠然婚后前往魏博。
婚后,石飞扬和朱惠然来不及继续欢度蜜月,便领着凌霜月、何全、李星、阿旺等丐帮精英来到魏博。魏州城飘着细雪。石飞扬身着团锦袍,挽着朱惠然的素白绣鞋踏入魏王台,袖中暗藏的玄霜刃布柄上,新刻的雪梅纹与殿内银枪效节军的狼首纹章无声相抗。
杨师厚的铁槊砸在青铜鼎上,溅起的火星映着他胸前九道刀疤,讥讽地道:“郭大人新婚燕尔,不在汴梁享清福,来我魏博作甚?”
石飞扬扶着朱惠然坐下,琉璃眼眸在烛影中流转,反问道:“杨节度使可知,”他指尖划过酒盏,昆仑烈焰功将积雪融成水痕,又调侃地道:“皇上昨晚梦见昆仑仙人,说魏博的银枪,该换个旗号了。”
殿中烛火突然熄灭,三百银枪卫如幽灵般合围。朱惠然的素心剑出鞘半寸,雪梅纹剑穗扫过石飞扬手背,关切地道:“郭郎,你昨夜可是答应过,不让血溅我的新裙。”
石飞扬长笑一声,明玉功运至“太上忘情之冰魄寒狱”,肌肤泛起琉璃光泽。
杨师厚银枪刺来的瞬间,石飞扬施展“移接玉”神功,明玉功真气形成的漩涡吸力竟将枪头引向殿柱,精铁枪杆在寒气中迸裂成冰渣。
石飞扬森然地道:“杨节度使,你这银枪卫的枪头,可是用白马驿忠臣的头骨磨的?”杨师厚的铁槊带着风雷砸落,却见石飞扬身形如鬼魅般飘向藻井,紧接着,石飞扬双掌劈出百胜刀法之“观沧海”!掌风带起的气浪震碎十二盏青铜灯,殿内顿时陷入冰蓝寒雾。
凌霜月的冰魄剑从天窗刺入,三十六道冰痕在柱上冻出雪梅图案,又娇笑道:“石大侠,何长老已控制魏博粮仓。”她玉手轻扬,冰剑划出北斗阵,将银枪卫的攻势封死。
石飞扬落在朱惠然身侧,指尖掠过她鬓边东珠,又含笑夺问:“公主可记得,”他看着杨师厚惊恐的瞳孔,调侃地道:“陈桥驿的童男童女,托我问你讨胡麻饼?”
他的掌风突变,双掌劈出百胜刀法之“斩红尘”,直接将杨师厚劈成九十九段,血水飞溅而起,却在瞬间被冷凝成冰块,摔碎在地上。
魏博军大营突然起火。石飞扬站在点将台上,看着变兵们举着“归唐”的大旗涌来,对身旁的凌霜月笑道:“夫人,你在酒窖里下的西域痒痒粉,比当年陈桥驿的更烈几分。”
凌霜月冰魄剑上凝着霜,望着变兵们抓耳挠腮的狼狈样,调侃地道:“石大侠可别忘了,你答应过给丐帮弟子每人发十坛醉仙楼的女儿红的。”
忽然,三员大将拍马杀来,正是杨师厚的亲卫统领。石飞扬不想与这些人打斗纠缠,随即施展“邪血劫”神功,指尖血线飞出,三员大将飞马而来,却哇哇吐血,变成三具小猴状的干尸,摔落于马下。
变兵们见状欢呼,推举石飞扬为临时统帅。他琉璃眼眸映着天边曙光,随即对何全道:“何长老,魏博的粮仓钥匙,该交给真正护百姓的人了。”
卯初刻,朱友贞的诏书送到,命石飞扬分割魏博六州。
朱惠然展开黄绫,忽然冷笑道:“陛下这是要学先帝的老把戏啊!”她转头望向石飞扬,发间的雪梅簪子滴着血水,迷茫地道:“郭郎,你说该如何办是好?”
石飞扬摸着玄霜刃的布柄,含笑地道:“公主可记得,当年在汴梁城头,我答应过带你去昆仑看雪梅?”他忽然握住她的手,将昆仑镜碎片按在她掌心,又调侃地道:“但在这之前,得先让李存勖的大军,好好品尝魏博的风雪美景。”
说话间,李存勖的河东军已经杀到魏州城下,石飞扬已带着丐帮弟子在城头布下“冰魄寒狱阵”。
凌霜月的冰魄剑划出三十六道冰痕,竟在城墙上冻出朵朵雪梅。石飞扬站在垛口,琉璃眼眸中映着敌军的旌旗,大声道:“阿旺长老,把杨师厚的密信,射向李存勖的中军帐。”
箭羽带着火光划过天际,落在李存勖面前。信中“血祭深渊之眼”的计划让这位晋王脸色铁青,他抬头望向城头,只见石飞扬的身影在晨光中如昆仑雪梅般傲立。
是夜,石飞扬独自坐在魏王台的废墟上,望着魏博六州的灯火。朱惠然递来一碗热酒,素白裙裾上的血迹已凝成红梅,不安地道:“郭郎,你说这乱世,何时才是尽头?”
石飞扬接过酒碗,指尖在碗沿划出雪梅图案,反问道:“还记得陈桥驿的童男童女么?”
琉璃眼眸中闪过当年的血色,又霸气地道:“只要还有人记得大唐的月光,我们的剑,就不能停。”忽然,远处传来马蹄声。
何全的莲令在夜色中闪烁,带来李存勖仅带几名亲卫要入城拜会石飞扬的消息。石飞扬站起身,玄霜刃在掌心转出银,侧头对朱惠然说道:“走,去会会这位晋王。”(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