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盖棺定论(2/2)
王文:“想啥呢?当然是唐王…哦,现在该叫天启帝…嘶,好像也不对,算了,还是叫唐王,他才是周瑜。”
刘七闻言,手里的腰带登时就抡得越发用力了,都快抡出残影了。
徐武:“那那位周瑜,打黄盖图啥呢?总不能是想灭了您吧?您也不是曹操啊!”
王文:“听你这么一说,我忽然觉著我还真挺像曹老板的……”
徐武:“您是说『狭天子以令诸侯』?”
王文:“哎,我可是大周忠臣吶!”
徐武:“大將军,您忘了?曹老板也曾是大汉忠臣来著……”
王文:“混蛋,这种话是能说的吗?你有几颗脑袋?不怕官家发兵屠你九族吗?”
徐武:“不怕啊,我是您手下的兵,若是您要杀我,那我指定得死,但您要不想我死,天下谁能杀我?”
王文:“別这么说,我可是大周忠臣来著,戏文儿里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著?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噗嗤。”
利刃切割血肉的声音,终结了哥俩的双簧。
却是越听越冒冷汗的刘七,抽出了徐武横放在茶案上的腰刀,一刀结果了地上还在挣扎的小太监。
殷红的鲜血,顷刻间就流了一地……
“哐当。”
刘七扔下刀,转身在此跪倒在地,冷汗津津的磕头道:“大將军明鑑吶,这贼子定是宗室那些不成器的藩王,不甘心官家得此大位,来挑拨大將军与官家的情谊,官家视大將军为授业恩师、国朝肱骨,绝不曾又不半分误解,奴婢失察、罪该万死,但请大將军千万莫要因此误会官家一片赤诚之心啊!”
这一回,不只是他一个人跪倒在地,连带著他身后那些小太监,都齐刷刷的跪倒在地,撅著屁股瑟瑟发抖。
“你瞧瞧……”
王文指著刘七,笑吟吟的对身侧的徐武说道:“人家这话儿说得多好听、事办得多漂亮?出了事,首先想到的是把大老板摘出去,留下自己替大老板受过!”
徐武唯唯诺诺的点头如捣蒜:“是是是,属下回头一定多向这位公公学习一二!”
刘七趴在地上,豆大的冷汗像下雨一样滴落,糊得他的双眼酸痛不止,他却不敢伸手擦拭一下。
他的心头甚至都已经浮现出王文一跃而起,衝破穹顶御空飞向开封府,打进皇城,把正在志得意满的筹备登基大典的官家从龙椅上揪下来,一枪削下项上人头的画面……
这件事,他的確是毫不知情。
但以他对新君的了解,这件事官家必然知情。
虽说这条棒槌不一定是他亲自安排的,但他至少也是默许了此事的。
目的?
当然是向王大將军表功,让王大將军明白他为了压下朝中对王大將军的非议,到底了多大力气。
其次么,自然是借刀杀人了……借王大將军这一把百无禁忌之刀,去杀官家想杀而没办法杀、亦或者不敢杀的人。
此时此刻,刘七只恨不得插上一双翅膀,飞回开封府,衝进皇城,揪住新君的衣襟把他扯到自己面前,大声质问他:『你他娘的脑子坏掉了吧?对王大將军能用这种手段吧?你当王將军是朝中那帮见风使舵的文臣?』
政治斗爭,当然能用这种拐弯抹角的暗示手段。
朝中那些人精,个个都精通此道,使的一个比一个炉火纯青、羚羊掛角。
但对王大將军这种百无禁忌的莽夫,能用这种手段吗?
上一个对他用这种手段的蠢货,七七都还没过呢!
刘七能看明白的事情,王文当然看得更分明……
他只感嘆屁股决定脑袋,当初那个见他时战战兢兢、谨小慎微的少年郎,一扭头的功夫,就变成了一名成熟的执棋者。
对於天启帝的手段,他心头的確是腻歪的紧。
但要说生气,那还真不至於……
毕竟天启帝也不过只是在把他在京城做的工作,展示给他看。
和牛马打工人的工作留痕跡,是一个道理。
只不过当皇帝的,手笔大了些,是送了一条人命过来展示工作痕跡而已。
“起来吧!”
王文意兴阑珊的阁下茶碗,倚在太师椅上懒洋洋的轻声道。
刘七听到他话里没有怒气,跳到嗓子眼的心臟“咚”的一声就落回了胸腔里,他心悸的大口大口呼吸著,抓起衣袖胡乱擦拭著额头上的汗跡爬起来,诚惶诚恐的连连揖手道:“奴婢多谢大將军开恩!”
“你说你,图个啥啊……”
王文笑著摇头,轻嘆了一口气:“回去替我稟报皇帝,就说我祝贺他登临帝位,希望他能还能记得他答应过我什么。”
刘七正要答覆,就听到王文又道:“还有,我这人生来就懒,没事儿就喜欢在家里喝喝茶、练练功,不喜欢到处东奔西跑,让他以后没事儿少动我的歪脑筋,只要他不招我,淮南道就一定是大周最安定的地界,我也一定是大周最有力的盪魔將军。”
“倘若谁人死活见不得我过安生日子,我不好过,他一定会比我难过十倍、百倍,我说的!”
刘七听到他加重了语气的认真口吻,方才擦乾的冷汗又唰的一下渗了出来,亮晶晶,满头都是。
狠话,人人都会放。
但是否有威慑力,还得看放狠话的人是谁。
对於一位已经宰了一任帝王的狠人来说,他就是放个屁,他的对头都恨不得凑上去闻闻,这位爷最近火气重不重……
刘七亲眼目睹过他是怎么把皇帝当狗宰的,所以他非常清楚,眼前这个脸上总带著几许笑意,说话都有气无力的惫懒青年,办起事儿来到底有多狠、多利索。
他擦著汗,唯唯诺诺的揖著手回应道一定一字不漏的將他的话回稟官家。
王文摆手:“行了,大老远来一趟,怎么也得尝尝我们扬州的地道美食……二狗,去给公公们接个风。”
徐武揖手称是。
不多时,徐武就领著一队太监和隨行的一队御前侍卫,走出將军府大门。
徐武正琢磨著是不是领这些太监去青楼,再噁心他们给自家大哥出口气呢,就听到穿蟒袍的大太监,笑语晏晏的问道:“请问徐將军,扬州人流最为密集之所在,在何处?”
徐武不假思索的回道:“当然是草市,怎么,刘公公也想尝尝咱们扬州的小吃嘛?”
“吃食只是小事,杂家还要一件要紧的事,要办……”
说著,他从怀里摸出一张折迭的整整齐齐的黄纸,递给徐武:“徐將军请看。”
“末將微末之將,当不得刘公公称將军,將军还是唤我徐武吧……”
徐武嘴里敷衍著他,接过黄纸打开,就见里边用大字写著昭德帝篡位夺权的经过,以及自家大哥是奉谁人之命捨生忘死入京清君之侧、靖国之难,落款处还加盖著玉璽。
刘七:“官家忧心大將军一腔为国为民的赤诚之心,被桑梓父老误解,特命杂家携此皇榜前来,为大將军澄清事实,还大將军声誉。”
事实上,天启帝並未作此等安排,这道皇榜乃是他出京之时,在城门处揭下来收入怀中的。
徐武郑重的收起皇榜:“皇榜之事不著急,还请刘公公先移步天香楼,末將已派人知会天香楼设宴,为刘公公接风洗尘。”(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