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情下(2/2)
坊间传言只可信一半,大皇子被送出宫静养是真,毕竟被玩弄成那样,没个十天半个月,怕是下不了床的。
周毅看了看窗外绿油油的竹林,心情渐渐放松下来。那天过后,他就被隆昌帝送到了皇宫外南面的绿竹林,这里不知何时建了栋小阁楼,很是雅致安静。虽然不过是从皇宫的笼子里出来,换到另一个笼子里,但这对周毅来说,周颜夕不会再整夜整夜的过来,就已经是最大的好事了。
就是不知道母妃怎么样了,她什么都不会,只知道哭,砍掉手指那么痛,自己却没办法去安慰她。
周毅很自责,如果不是自己,他的母妃也不用受这种痛苦了,但那个男人那么无理的要求......周毅闭上眼睛按了按鼻梁,将那天的情形从脑子里挥开。他默默安慰自己,快了,自己很快可以解放了。
隆昌二十二年四月,天子偶感风寒,治疗一月有余,却始终不见好。同年八月,天子早朝时意外晕倒,传太医急救。同年九月,天子召回在外静养的大皇子,并一排重议,破例准许其近侍,更甚者,同榻而眠。
......
“咳咳......我快死了,咳,你是不是很开心?”龙榻上的天子姿容依旧,只是脸色苍白的厉害,人也憔悴了很多,但依然美得惊人。那双桃花眼里满是漫不经心的威严和轻蔑,他看着跪在床边的周毅就像是在训斥一个犯了错的孩子,而不是在随意谈论自己的生死。
周毅低头跪在床边继续凉着手里的汤药,他转动汤勺默不作声。
周颜夕看他油盐不进的蠢样,心里头积郁的怒气就想一股脑发泄到他身上,“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跟太子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周毅身子一僵,慢慢抬头警惕地盯着龙榻上的威严犹在病美人,虽然知道他时日不多了,但现在他仍是自己招架不住的。
“怎么,有胆子做没胆子认?现在连太子也是你的入幕之宾,是不是要我猜猜还有谁?”言语之间多是讥诮和讽刺,周毅默默听着,他本以为早已千疮百孔的自己不会再受伤了,没想到对方还是能找着他完好的地方捅上几刀。
反正......我已经......很脏了,周毅手上比划着,他必须说服自己不要在意这些羞辱。
空气里一阵静谧,周颜夕压着怒气深吸了几口气,连日来的病痛让他喘的厉害,但他还是没忍住扇了床边的人一巴掌,用了十成的力气,随后周颜夕喘的更厉害了。
周毅被打偏了脸,脖子上的锁链被带动发出了金属撞击声,他被带到这来照顾周颜夕的第二天,就被锁在了床脚,丝毫没有尊严的生活恐怕得持续到天子死去。
周毅希望那种慢性毒药能发作的再快一些,因为他害怕自己会在某天夜里,实在按捺不住会用拴住自己的链子勒死他,他从未有如此强烈的欲望希望某个人死去。
面前的这个人,这个美貌而又掌握着天下最大权利的男人,是他的父亲。他养育自己,强奸自己,囚禁自己,他还要让自己叫他相公......这是究竟是为什么?
与太子交媾是乱伦?与父亲苟合就不是乱伦了吗?周毅低垂着眉眼收拾被打翻的汤药,他拿着碎碗的手指格外用力。
他不懂,秋梅说要认命,他为什么要认这种婊子的命?他是个堂堂正正的男人,他的一生凭什么总是要屈于人下?
周毅被手指上的疼痛唤回了些理智,他看着大拇指流出的血,想到那个雪夜里母妃的断指,雪地里盛开的血花,他真的好恨。
太子说,陪他睡,就帮自己杀掉这个折磨他的男人。这当然是桩划算的买卖,陪谁睡觉不是睡?一个是自己的父亲,现在的皇帝;一个是自己的弟弟,未来的皇帝,有差吗?反正都是猪狗不如的东西,能先干掉一个,怎么样也划算。
周毅不担心周颜夕发现他和周玉珂有关系,他只是不知道,周颜夕有没有发现自己给他下毒的事。
毒是周玉珂的人给的,自打搬去竹林雅阁,自己每天都会很少量很少量的放在茶水里给周颜夕喝下去,因为他睡觉前有喝茶的习惯,所以很容易。看来,他也完全认为自己已经懦弱卑微到不敢反抗了吧。
“你流血了,把手给朕瞧瞧。”周颜夕不容置喙地扯过周毅的手,然后把他流血的拇指含进了嘴里。周毅的手并不十分好看,但是宽大有力,很温暖。
周毅不自在地感受着手指传来的吮吸感,被瓷碗割破的伤口被舔开,刺痛感越来越明显,他用力抽回手,然后往身后擦了擦,随后摇了摇床头的挂铃让外头伺候的人进来收拾残局。
周颜夕不声不响地看着他,刚开始的怒火好像也散的差不多了,“你不脏,一点都不。”周毅没有给回应,周颜夕不知道原来他们父子俩的关系已经走的这么远了,像是隔了条永远跨不过的河。周颜夕突然有些伤感,他这一生都在争夺,皇位,权利,女人,还有周毅。他想要主宰周毅,但成功的同时好像也失去了他。
周颜夕觉得有些累了,他颓然躺下,他不觉得自己对周毅的感情是爱情,但要说不是,那又是什么呢?亲情?拉倒吧......
可他控制不住自己,他是那么狂热地想要拥有他,自己这个刚强又软弱的儿子,从未屈服的傻孩子,那么让他执着,掌控着他就好像握着一团火苗,脆弱的好像随时要熄灭,却又总是在坚强地燃烧,那么渺小又炽热,温暖了自己在深宫中日渐麻木的心。
周颜夕闭上眼睛,茫然想起周毅十八岁生日那天的那个夜晚,他的挣扎和顽强,就是那个时候开始,他也点燃了自己。
周颜夕睁开眼,墨黑的眸子里满是决然,如果他的儿子现在要自己死,那就死吧,就这样让他永远地恨着自己,一辈子都忘不了!
“常德,让太子明天在御书房等朕。”周颜夕觉得有必要跟自己未来的继承人好好谈一谈。他察觉到周毅投来狐疑的目光,并没有理会。
常德应了一声,随后招呼着收拾好残局的婢女们悄然退去。新的汤药过一会儿就会送来,周毅安静地坐在床角,尽量离得天子远远的,他没什么好做的,只能发会儿呆来打发时间。
但是床上的人可不愿意让他一个人孤零零的,“过来,陪朕睡一会儿。”
周毅褪下外衣,也不扭捏,直接掀开被子钻了进去。他背对着周颜夕,睁着眼睛看着窗外轻浅地呼吸,他感觉到身后的人挪了挪身子拥过来抱住了他,相较于他略显瘦弱的手臂圈住他的腰身,还暧昧的捏了捏。
周毅一动不动随他去,他不信周颜夕病成这样了还能提枪上阵。果然,没一会儿身后的人就睡着了,微凉的身子紧紧贴着自己,周毅维持着姿势侧躺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周玉珂已经快有半个月没有见到他父皇了,自打他大哥被接回来,他俩就一直呆在寝宫里。太子由太傅辅佐着处理朝政,若是有紧急疑难事件,太傅才会去请示皇帝,每每自己想去为父皇请安,也会被常德拦在门外,说是皇帝的御旨。
嗤,那两人待在一起除了会做那档子事还能干什么?
想到这,周玉珂脑子里不经回忆起第一次见到他大哥和他父皇欢爱的场景。那晚他一直睡不着,索性就起来去御花园里走走,明朗的夏夜热闹非常,繁花盛开,虫鸣不断。
周玉珂走着走着就看见了那一幕,他平日里沉默无言的大哥满脸欲望的躺在凉亭的石桌上,赤裸着矫健的身子,被人压在身下承欢,这满园子的花朵都不及他十分之一的艳色。虽然听不到他的呻吟,但是周玉珂可以想象得到,如果他哥不是个哑巴,恐怕他的浪叫早已让人闻声脸红了。
周玉珂魔怔了似的就躲在花丛里看完了整场春宫,待到雨露停歇,他才神情羞愧地捂着下身跑回了自己的寝殿。也是那一夜开始,周玉珂就觉得怀抱里的女人都失去了滋味。
每每与爱妃翻云覆雨,他脑子里总是会想起他大哥布满吻痕的健硕胸膛,他特别期待自己能真正拥有他大哥的那一天。
他当然能拥有他哥,等他当了皇帝,这整个天下都是他的,何愁搞不定一个失势的皇子?
但他没想到机会来的如此之快。
大皇子在宫中时,周玉珂根本找不到机会下手,一国之主把他看护的太好,但出了宫就不一样了,周玉珂在周毅搬去竹林后便伺机接近。
周毅虽然早已是油盐不进的样子,但周玉珂到底在他爹的手底下学了好几年,那些威逼利诱的手段信手捏来,周毅还是被找着了突破口。于是皇帝的死便被提上了日程,这是周毅用身体换来的。
周玉珂本不用冒险,但是那具结实柔韧的身体一经入口,便再也难以放下了。皇帝死的越早越好,周玉珂看着身下那张布满情欲却又不甘示弱的脸漫无边际地想。他优雅地伸手抚平身下人皱的死紧的剑眉,然而身下的动作却是狂风暴雨般毫不停歇,包裹着利器的小穴温暖紧致,那里是与周毅刚强外表完全不同的娇媚柔软,让人欲罢不能。
无法听到对方情动的呻吟确实有些遗憾,但周毅结实耐操的身体也可以很好的弥补这些了。
周玉珂一边揉着他大哥饱满的胸膛一边思量着对策,他们之间关系是绝对瞒不住他那个精明父皇的,但至于下场如何,周玉珂一点也不担心。
一个是操惯了的低贱儿子,一个是帝国未来的继承人,孰轻孰重,他相信他的好父皇心里会掂量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