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警戒线（2/2）

我也跟着说了声节哀。

田父是个秃顶中年男，有点瘦，此时双眼通红浮肿，“谢谢你，谢谢你们啊，我家儿子有你们这些同学真是幸运……”

这次他说话语气柔和很多，看上去憔悴疲惫，很难和上次在电话里满是感叹号的那个声音联系到一起。

田母是个矮胖女人，烫着卷发，胖胖的手拿起田多鑫的一本练习册，摸着那上面他的名字，布满血丝的眼里泛起泪花，“多鑫，我的儿啊——”

还真是幸运啊田多鑫，父母这么爱他。

蒋秋然和几个离得近的女同学都上去拍拍她的后背肩膀，和她一起哭上了。

我站在后排不好上前，就在顾闲英旁边站定了，她此刻也红了眼眶轻轻吸着鼻子。

看田父田母抱在一起哭成一团的样子，我忽然想到不知道田多鑫有没有兄弟姐妹，不然对他父母来说是有点不太公平。

几乎整个晚自习后半都是在安慰田父田母中度过的，一切都有种失真感，但还是一如往常的路过那个被警戒线围起来了的护城河回到了家。

开门看到母亲坐在客厅捧着手机哭的时候，我愣住了。

“你们班上有个同学没了，”她见到我开口就是这个话题，“刚刚看家长群才知道的。”

“嗯，”我关上吱呀作响的门反锁起来，“意外溺水。”

“你中午回来的时候怎么没告诉我？”

我低头换下鞋底满是雨后湿泥的运动鞋，“……没想起来说。”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她一把倒扣手机在桌上，捏着皱成一团的纸巾又是擦鼻涕又是擦眼泪的，“你怎么这么冷血！？那可是每天跟你朝夕相处的同学！”

“跟他不是很熟，”我弯腰套上居家拖鞋后站直了身子，“就觉得没必要说。”

母亲擦鼻涕的手顿了下，面露狐疑，“他不是你的同桌吗？”

“没同桌多久就换了，”我把书包带子绕在手指上，“真的跟他不是很熟。”

“这件事你怎么也没跟我说？”

“因为……和学习没什么关系，而且现在的同桌是数学委员……”

“为什么换的？”

“田多鑫对我的学习没帮助，就换了。”

这句话不知道哪里说错了，母亲表情一震，“他人都死了！你还这样说？你怎么这么白眼狼啊！？”

“哦……”

桌上手机震动，她拿起来一看又掉下眼泪，“唉哟，真是可怜父母心啊！孩子这么小小年纪就没了，当父母的怎么办啊，真的是要父母的命啊！”

……你真的要为别人家的孩子哭成这样吗？

我说该去洗澡了，就头也不回地钻进卧室里拿换洗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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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个星期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