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难道也被戴了绿帽?(八千)(2/2)
“平阳伯?宁国有这个爵位吗?”赵改之有些疑惑。
“好像是没有,我也觉得那是个骗子,毕竟那人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实在是太过年轻。”门子便抓了抓头发:“要不,我去将他赶走?”
赵改之像是想到了什么,身子忽地从太师椅上起来:“不,不用,我知道是谁了。”
“请他入客厅吧,让人准备好茶水。”
门子急匆匆的去了。
赵改之则是抬眸望了一眼天空中的太阳,有些刺,眼睛便眯成一条缝。
他只是对朝堂上的变化不甚在意,却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平阳伯,十七八岁,只是这两个特征,赵改之便已经知晓来人身份。
宋言。
没办法,自家婆娘是杨家人。
杨家和这宋言之间多有矛盾。
夫人自是向着自家人的。
那段时间,杨家接连出事儿,杨妙清死了,外甥宋震,宋云死了,五个杨家旁支县令死了,到最后便是杨国臣的儿子杨铭都死了,自家夫人便没少在他面前数落宋言的不是,便是想不知道都不可能。
随着上元将近,外放官员都要回京述职,宋言也不例外。
这人杀性极重,宋震宋云两人的死,都和宋言脱不了关系,虽说不是一个母亲,可好歹也是一个父亲的兄弟,下手却是没有任何保留,两人死的老惨了;平阳城内,一百三十三个文官,算上家中族人,被他砍了脑袋的,没有八百也有一千。
可以想象一旦宋言入京,在得知自己平阳刺史的官职被撸了,怕是会忍不住大闹一番,杨家,白鹭书院也是不会放过这个除掉宋言的机会。当然,在杨家和白鹭书院这样的庞然大物面前,宋言终究还是太过弱小,他多半是要死在东陵城的。
只是以宋言的性格,就算是要死,临死之前多半也会在东陵城放上一把大火,拖着一些人和他一起去阴曹地府。
虽然娶了杨氏女为妻,但赵改之并不打算参与进去。
只是他怎地也想不到,宋言这一把火居然会先烧到自己头上……思虑之间也就到了客堂,身子刚刚坐下,没多长时间便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门子将宋言引到这边之后,便转身离去,视线扫过前方身影,略带些微稚嫩的脸,让赵改之简直难以相信,就是面前的少年,能以远远不如对方的兵力,屠戮数万倭寇和女真蛮子。
“早就听闻平阳伯以弱冠之年,护宁国边境,今日得见,才发现平阳伯比老朽想象中的还要年轻,当真是英雄出少年啊。”赵改之笑呵呵的夸赞着,表现的甚是亲密,甚至还主动上前,握住宋言的手。
宋言便感觉浑身上下都是极不自在。
古人最是喜欢这样的礼节,重视之人,亲密之人见面,恨不得将对方的手攥在掌心,仿佛唯有如此,才能展现出双方交情。若非宋言早已知晓这种规矩,怕不是要以为这些人的性取向都有些不太对劲。脸上也是堆满笑意:“侯爷谬赞了,不过侥幸而已。”
双方又是一番寒暄,这才分宾主坐下。
早有婢子送来香茗。
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赵改之这才问道:“平阳伯应是初到东陵吧,不知来侯府所为何事?”
“倒也无甚要紧。”宋言喝了一口茶,“只是刚入东陵城,尚在长安街同刺史房海,一起前往房府的时候,同安宁侯世子发生了一点小小的矛盾。”
宋言并未遮掩什么,直截了当的表示出自己的目的。
赵改之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眉头紧锁,这是来者不善啊?
他本不想参与杨家和宋言之间的破事儿,倒是没想到这宋言居然直接登门问罪,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是觉得他安宁侯好欺负不成?
心中虽已经有些怒气,只是安宁侯也算是个老奸巨猾的,面上却不露分毫,慢悠悠的端着茶杯送到嘴边,轻轻抿着:“哦?不知是何矛盾?”语气淡漠,已经不似之前那般热情:“丰儿这个不孝子,从小是被他母亲宠的有些坏了,为人处世许是张扬了一些,若是冒犯了平阳伯,我这个做父亲的,就代他向你道歉了。”
宋言大笑起来:“也不过是我这个平阳伯,平阳刺史,以及房海这个松阳侯和松州刺史回京述职的时候,不知怎地得罪了令郎,导致令郎驾驶着马车,于长安街上狂奔,直冲我二人,若非小子还有一点武力傍身,我和房海怕不是要被直接撞死了。”
噗。
原本还只以为年轻人之间争风吃醋,起点小冲突,没怎么当回事儿的赵改之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大变,刚刚饮入口的茶水甚至都来不及吞下,直接便喷了出去。
眼睛更是瞪大,有些手忙脚乱的将茶杯置于桌面,茶杯和盖子碰撞,咔滋作响。
这逆子。
他是想要害了整个安宁侯吗?
好家伙,你算什么东西?不过就是侯府世子,你还不是侯爷呢,就算真是侯爷,遇到两个回京述职的刺史,你哪儿来的熊心豹子胆,敢直接将这两人撞杀?
莫非是觉得赵家九族太多了不成?
那房家岂是好惹的?
眼前这个杀人如麻的京观狂魔又是好惹的?
用力吸了口气,赵改之勉强平复心情:“伯爷,这……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
“误会吗?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令郎的马车里,居然还有晋王世子洛靖轩,长兴侯嫡孙娄彦博,英国公嫡孙范泽豪和钱家少主钱晨。”宋言不急不缓:“我只知,在事情出了之后,禁卫军统领郭胜便恰到好处的出现,将我等包围,要捉拿归案。”
赵改之的心,一个劲儿的往下沉。
他也不是个蠢的,话都说到这份上,自然明白自家儿子,这是专门盯着宋言去的。
“所以冒昧来访,就是想要问一问令郎,我和他素未谋面,更说不上什么仇怨,为何要如此针对在下?”宋言将茶杯放下,这赵家看来钱财不错,茶水还是茶汤,而不是崔家和房家售卖的香茗:“总要给一个说法不是,在下虽算不得什么大人物,可好歹也算是郡马,不清不白遭人刺杀,若是传出去,便是陛下也颜面无光,侯爷你说是吧。”
眼见宋言云淡风轻的模样,赵改之恨得牙根痒痒。
原本听闻了宋言的一些事情,赵改之也只觉得这是一个纯粹的武夫,带兵打仗是一把好手,可其他方面就很一般了,毕竟直接和杨家撕破脸,对着干,这般不明智的事情,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干不出来。
可现在他忽然之间发现,这人远比想象中的还要奸猾。
这一番话说的客气,可实际上却是在威胁,意思很明显,今日若是不能给他一个说法,那就要将这事情闹到朝堂上,到那时候侯府还不知会遭受怎样的惩处。
“说起来,看到令郎,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哦,是谁?”正思虑对策的赵改之随口问道。
“我的手足兄弟,五哥宋震。”宋言叹口气:“欸,那可是我最好的兄弟,可怜命不好,死的太早了。”
你就装吧,谁不知道那人就是你弄死的,还手足兄弟呢……心里面腹诽着,嘴上却是顺着宋言的话:“那还真是可惜。”
宋言也不在意:“不知怎地,看到赵丰,我居然感觉他跟我家五哥长的有些相似,真要算下来,两人应该还是表亲呢,毕竟他们的母亲都是杨家人。”
“在下听闻,赵伯父同夫人琴瑟和鸣,恩爱有加……只是,赵伯父还是小心一点杨家比较好,毕竟……罢了,罢了,当我没说,毕竟这关系到家父声誉。”
宋言摇着头。
赵改之心中耻笑,这小子终究还是太嫩了,这般挑拨离间的手段实在是太过生疏,僵硬,莫说是他了,便是他那个整日游手好闲的儿子都能看的出来。
虽是这般,心里却也忍不住想看看这小子究竟能说出什么话来:
“贤侄莫要如此,可是我夫人做了什么,惹得贤侄不快?贤侄无需担忧,有什么尽管说出来,若是我侯府的错,在下必不包庇。”
宋言满脸为难:“倒也不是惹到了我……只是……欸,我曾经答应过父亲,绝不往外说的。”
“我保证,绝不告知第四人,贤侄莫非还不相信我?”赵改之义正严词,心里莫名更好奇了。
宋言重重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我父亲已经是极为凄惨了,终不能让伯父也落得那般。”面上表情变的正色起来:“伯父可知,我父亲的正妻杨妙清,乃杨家嫡女,其有八子,分别是长子宋淮,二子宋义,三子宋靖,四子宋安,五子宋震,六子宋哲,七子宋云,八子宋律。”
赵改之点头。
“那你可知,这八子,皆非我父亲血脉。”
艹!
饶是安宁侯老奸巨猾,可骤然听到这话,也是被吓了一跳,手一抖,桌上的茶杯都摔在了地上,啪嚓一声碎裂,茶水溅的到处都是。
他瞪大眼睛,满是不可思议的看着宋言。
他想说,这世上,怎能有做儿子的如此编排老子?
可看宋言那郑重的表情,却又不像是在撒谎。
虽说东陵和松州间隔数百里,可都是勋贵,一些事情还是知道的,联想到宋鸿涛最近做的一些事情,两个儿子死了,正妻死了,几乎感觉不到半点悲伤,头七刚过,便迫不及待的将外室接入国公府。
勋贵之间,多流传宋鸿涛生性薄凉。
可现在听宋言这话,恐怕不仅仅只是薄凉这么简单,这多半是宋鸿涛借着这些机会,将寄生在国公府的虫子,一个个的清理。尤其是宋哲,那可是宋家八子中最聪慧,最有前途的一个,犯了事,宋鸿涛非但没有半点求情的意思,反倒是直接逐出家门。
这样想着,便觉得宋言更不是在撒谎了。
好家伙,这宋鸿涛是被戴了绿帽啊,还一下子就是八顶。
同为男人,赵改之便觉得宋鸿涛甚是可怜,也难怪不能往外说,毕竟事关男人颜面。
这样的八卦,于任何人来说都是极有吸引力的,冥冥之中赵改之似是感觉,继续追问下去不太好,可心里却是痒痒的厉害,沉默了半响还是忍不住开口:“那奸夫是谁?”
宋言便叹了口气,
不妨碍宋言将这罪名全都扣在杨震头上。
嘶。
赵改之又是倒吸一口凉气。
好他娘的劲爆。
“当真如此?”
“当真。”宋言点头:“那杨震数次前往国公府做客,家父对嫡母用情至深,每一次都用心招待。”
“他们甚至还在城外的一处寺庙多番幽会,幽会的时间也大都在杨妙清怀孕之前几日,寺庙里的和尚都已经交代了,我父亲知晓真相之后,被气的呕血。”
赵改之面色古怪,一个男人做到这般地步,那当真是有够憋屈的,不像他,虽然子嗣不丰,但好歹是自己的……
等一下,刚这样想,赵改之忽然感觉脑海中似是有一道闪电划过。
宋言为何忽然告诉自己这些内容?
刚刚他的话题,就转移的非常生硬,莫非是想要提醒自己什么?
说起来,堂哥啊……他的夫人杨书萱似乎也有一个堂哥,曾经到侯府做客。
那人叫什么来着……对了,杨丰!
唰的一下,赵改之的面色,变的铁青。
他忽然之间想起,那杨丰到安宁侯府做客,待了半月,在杨丰离开之后不到一月功夫。
该死的,他不会也被人戴了绿帽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