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9章 让你主子道歉(1/2)
第639章 让你主子道歉
皇宫。
梁进随着第一守正率领的禁军大队,沉默地返回了宫中。
统领第一守正面沉如水,策马走在队伍最前,周身弥漫着一股生人勿近的低气压。
他显得心情很不好。
尤其他先前对梁进许下的升官承诺,此刻早已被抛诸脑后,甚至连一句解释或安抚都没有。
倒是细柳营营将刘书勋,在队伍解散时,特意走到梁进身边,拍了拍他的肩,压低了声音:
“梁旗总,昨夜……统领大人忧心圣体,难免心绪不宁。”
“你的事,大人心里定然有数,待他缓过劲来,提拔之事定会兑现。”
他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同情和圆滑。
梁进只是微微颔首,脸上看不出多少情绪。
营佐?
他心中哂笑。
他今夜的收获,又岂是一个小小营佐所能比拟的。
区区一个的虚衔,在他如今眼中已经轻如尘埃。
他回到值守岗位时,天色已近破晓,正是一夜中的至暗时刻。
巨大的铁笼静静卧在宫墙一角。
借着微弱的灯笼光芒,可以看到笼中的淮阳王赵御蜷缩在简陋的铺盖上,正发出粗重的鼾声,浑然不觉今夜他的命运发生了怎样的扭转剧变。
梁进刚在铁笼旁站定不久。
“沙……”
一道身影,如同融入夜色的鬼魅,悄无声息地从宫墙根最浓重的阴影里滑了出来。
绯红的蟒袍在熹微的晨光中显出一抹刺目的颜色。
是赵保。
看到他的瞬间,梁进心中豁然明朗,嘴角勾起一丝了然的笑意:
“呵,那老狐狸,终究是没亲自下场,把你推出来了。”
王瑾在新宅寝宫中说要亲自“见见”赵御,如今却只派了心腹前来。
这姿态摆得明白,他王瑾要留足余地,不到最后尘埃落定,绝不轻易在明面上站队。
赵保望着梁进,眼中充满了难以掩饰的惊异与探究:
“进哥!”
他快步走近,声音压得极低,带着难以置信:
“你到底……用了什么法子?竟能让厂公他老人家对赵御另眼相看,甚至……”
他顿了顿,眼神复杂:
“派我来传达支持之意?”
赵保接到这个命令时,心中的震撼无以复加。
这意味着梁进与王瑾之间,必然达成了某种他无法想象的、分量极重的协议!
可这怎么可能?
一个六品旗总,如何能与执掌帝国阴玺、号令万千鹰犬的九千岁平等对话?
这完全颠覆了赵保对权力层级的认知。
梁进迎上赵保灼灼的目光,神色平静,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赵保,有些事,王瑾没告诉你,自然有他的道理。”
“而我……也不打算告诉你。”
他顿了顿,眼神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言喻的沉重:
“知道得太多,对你……未必是好事。”
弑君!
这两个血淋淋的字眼在他脑海中翻腾。
无论前世今生,行此举者,几乎都背负着不祥的诅咒,难有善终。
他梁进被时势所迫,无奈成为了弑君者,可做了便不悔,后果亦自担。
但这滔天的秘密与随之而来的无尽凶险,他不想,也不能将赵保彻底拖入进来。
赵保闻言,眉头紧紧蹙起,俊美的脸上闪过一丝困惑与不甘。
他看着梁进那平静中带着决绝的眼神,最终将所有的疑问咽了回去,只是沉沉地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
“厂公吩咐,有些话,需单独与淮阳王分说。”
赵保调整了情绪,恢复了公事公办的口吻。
梁进颔首,走到铁笼旁,毫不客气地用刀鞘敲了敲冰冷的铁栏:
“王爷,醒醒!”
赵御从沉睡中惊醒,睡眼惺忪,带着被惊扰的不满。
梁进一指身旁的赵保:
“这位是缉事厂三档头,赵保赵大人。奉厂公之命,特来与王爷叙话。”
他的介绍简洁有力,却如同惊雷在赵御耳边炸响!
“厂公?!”
赵御瞬间睡意全无,猛地从地上弹坐起来,灰败的脸上瞬间涌起病态的潮红,眼中爆发出狂喜的光芒!
王瑾!九千岁!权倾朝野的厂公竟然派人来了!
这意味着什么?
机会!
他梦寐以求的翻身机会,终于来了!
巨大的惊喜让他身体都微微颤抖起来。
梁进对赵保递了个眼神,便转身大步走开,将空间留给二人。
赵保在铁笼前缓缓蹲下,隔着冰冷的铁栏,与笼中的落魄王爷开始了低声而漫长的密谈。
晨光熹微,渐渐驱散黑暗,将两人的身影拉长,投射在冰冷的地面上。
低语声在寂静的宫墙下断断续续,充满了试探、承诺与权力的交换。
这一谈,便直谈到东方天际泛起鱼肚白,绚烂的早霞如同泼洒的胭脂,染红了半边天空。
赵保终于起身,对着远处的梁进微微点头示意。
随后他身形一晃,便如一滴墨汁融入水中,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刚刚亮起的晨光与宫墙的阴影交错处。
梁进走回铁笼旁。
赵御整个人仿佛脱胎换骨。
他虽然依旧身处囚笼,但那股颓丧绝望之气已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亢奋的、充满希望的精气神。
他看到梁进,激动地抓住铁栏,声音因兴奋而微微发颤:
“梁进!你听到了吗?”
“厂公!厂公他愿意助本王一臂之力了!”
“有他在皇上面前美言,本王脱困指日可待!”
“不,不止是脱困!是……”
他眼中闪烁着野心的火焰,后面的话没有明说,但意思已昭然若揭。
梁进只是淡淡一笑,并未接话。
皇帝?
早已是一具冰冷的尸体躺在龙床之上。
如今自然没人会再想着杀赵御。
真正的危机,是在皇帝驾崩的消息公诸于世之后!
届时,那些对皇位虎视眈眈的势力,恐怕第一个要铲除的,就是他这个曾被皇帝亲自下诏囚禁、却又“意外”获得厂公支持的王爷。
他与王瑾所要做的,就是在那滔天巨浪掀起之前,将赵御这艘破船强行推上最高的浪尖!
赵御浑然不觉梁进心中所想。
他仰头望着漫天绚丽的朝霞,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这新生般的曙光,语气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轻松与豪情:
“霞光万丈!梁进,你看见了吗?这是上天的吉兆!是大兴之兆啊!”
“我们……一定能成!”
梁进也抬头望向那如血似火的天空,赤红的霞光映在他深邃的眼眸中,却只映照出冰冷的决断与急迫。
时间不多了!
他所有的分身,都必须立刻放下一切琐事,倾尽全力练成天心劫!
就连本体,也不能再浪费一分一秒在无谓的等待上。
很快,换班的禁军踏着整齐的步伐到来。
梁进利落地交接完毕,便随着人流返回南禁军那森严壁垒般的营寨。
他径直找到薛琒,将赵御写好的密信塞入他手中,说明情况,没有多余寒暄。
随后,他脚步不停,穿过营区,熟门熟路地来到了密道出口处那座不起眼的宅院。
宅院内,皇后牧从霜依旧沉静,只是眉宇间笼罩的忧色更深。
梁进与负责护卫的季飞、赵以衣简单交流了情况。
赵以衣温柔的目光流连在他身上,带着无声的关切。
显然,她有很多话想要跟梁进说,也很想要跟梁进待一会。
但梁进此刻心无旁骛,只是略一点头,便径直走向后院,将自己反锁在静室之中。
盘膝坐下,摒除杂念。
梁进的意识沉入体内,引导着澎湃的内力,沿着《圣心诀》那玄奥莫测的路径奔涌不息,全力修炼天心劫。
时间在忘我的修炼中飞速流逝。
窗外的光影从清晨移至正午,又渐渐西斜。
直到日影偏西,接近下午当值的时辰,梁进才缓缓收功。
一口悠长的浊气吐出,眼中精光内敛。
他整理好衣甲,推门而出,准备返回禁军营寨,再赴皇宫值守。
走在回营的街道上,梁进敏锐地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他放缓脚步,目光如鹰隼般扫过街边匆匆的行人、叫卖的商贩、倚门闲谈的住户。
眉头,不自觉地蹙紧。
“武者……数量太多了,而且还在持续增加。”
他心中警铃微作。
起初,大量武者涌入京城,还能用即将召开的司州城武林大会来解释,视作短暂停留。
但现在,街上武者的密度和那种“安营扎寨”的沉滞感,分明预示着许多人已打算在京城长久盘踞!
这绝非正常现象。
尤其在这皇位即将更替之际,京城之中聚集如此多的武者,足矣令人警惕。
心念一动,梁进悄然唤出系统界面。
果然,雷达界面里,代表九至武者的光点又多了不少。
“正好也到开启时间了!”
梁进眼中闪过一丝冷芒。
他毫不犹豫地,启动了【九空无界】!
……
九空无界,京墟。
醉风楼依旧矗立在虚幻的街市中心。
梁进本以为今日的幻境会如往常般平静度过,收集些零散武意便罢。
然而,他却看到了赵保在醉风楼之中。
赵保面色凝重,眉头紧锁,目光频频扫向门口。
他显然已在此等候多时,焦灼之情溢于言表。
梁进心中一动。
难怪今日在现实里没见赵保去皇后处请安,原来是遇到棘手之事了。
他不动声色地进入醉风楼,找到赵保。
赵保见到他,眼中焦虑稍缓。
他立刻伸出手指,凝聚内力,在坚硬的木质桌面上快速刻划起来,字迹深而清晰:
“进哥,出事了!今日朝堂剧变!”
“平阳王、广陵王、楚王等多位亲王,同时遭多名御史弹劾,罪名从私蓄甲兵、侵占民田到交通外藩,不一而足!”
“更关键的是,证据确凿,人证物证链完整得令人心惊!”
“厂公已下令宗人府收押涉案亲王,案情重大者,移交大理寺严审!”
“此刻,数座王府已被缉事厂和刑部联合查封,正在大肆搜检!”
梁进看到这里,起初并不意外。
这像是王瑾在动手清理障碍,为赵御铺路。
但赵保接下来的刻字,却让他眼神陡然一凝:
“然而,问题在于,此次雷霆弹劾,绝非厂公授意发动!”
“背后推手是谁,厂内正在全力暗查!”
“但蛛丝马迹,种种线索……皆隐隐指向当朝宰相——李清儒!”
李清儒!
梁进心中一震。
这位文官领袖,背后站着盘根错节的世家门阀,更有六扇门为其羽翼,是足以与王瑾分庭抗礼的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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