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警局(1/2)
他们站在公共汽车站前,等著尚未到来的公交车。兜兜把两枚五十分的硬幣、塞进站台售票机的投幣口里;又拍下写著“20路”的方形按钮:
滋滋,滋滋--
隨著列印声,两张小票从站台里吐了出来。兜兜分了一张,递到数学家的手上:
“誒!说起来,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兜兜挪开拇指,免得沾上新鲜的油墨:
“作业忘记带了--但是现在也没办法回去拿。我靠!本来想说坐个公交车,你顺便就开始帮我做做题目的。”
因为要出门,兜兜还特地回了趟家、把自己常穿的那双回力鞋穿了起来;结果反倒是最重要的暑期作业忘记了。
“哎呀,现在要回去就很不方便了:算咯算咯,等今天彻底把事情忙完、你明天再开始帮我做数学作业!”
数学家瞪著夹在指间的小票,好像世界上只有这张小纸条配得上他的注意力:
“那个...我现在想想,可能不应该从小区里离开的吧?原来帮我的那些人,可能就找不到我。”
他顿了顿,最终低低吐出一句:
“--不然...我们现在回去?我可以去你家帮你做作业,警察估计只是在搜我的公寓;不会找去你那边的...”
兜兜伸出手,扣住数学家的胳膊。他的五指像铁箍似的嵌进肉里、疼得数学家齜牙咧嘴:
“誒?不是刚刚都说了,可能想帮你的那些傢伙才是坏人嘛!”
“还有!你当人家刑警都是傻的嘛,我们当著人家的面、蹲在犯罪现场隔壁做暑假作业?以为现在在拍情景喜剧哦?是不是还要大摇大摆地从重案组面前走过去之类的?”
“而且你想留在那被抓嘛?你被抓倒没事,我作业要是搞不完麻烦就大啦--”
话才说上一半,公交车便带著滚滚的尾气、於蝉鸣声中停在两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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芒街的公交,一般到了晚上十点半便是末班车--只有横穿整座城市的20路是个特例: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20路公交汽车也常常出现在芒街当地的鬼故事里头。但是真实性就有待商榷--兜兜在半夜坐过许多次、想遇著点妖魔鬼怪;但最终也没碰到什么奇闻軼事。
最多就是喝大了的醉汉在车厢里打架--抓著公交里的扶手、吊环和座椅,在飞驰的车速中像表演体操似地相互殴打;这个倒还蛮刺激的、兜兜觉得有种摔角似的观赏性。
但跟平日里不同,今天的20路开得慢悠悠的:完全没有平常在大马路上飆车的那股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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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交车上空荡荡的,除去司机、便只有缩在最后边的兜兜与数学家两位乘客--公交车的音响系统有些坏了,把《purple rain》放得忽高忽低、扭得像是鬼叫。
...
数学家快把头埋进了纸箱子里,低声喃喃:
“我可能不该走的、不该离开新加坡:如果之前跑去自首...说不定现在已经证明了我的清白。”
兜兜抠动著公交车窗上的贴纸,嘴里嘖嘖有声:
“哎呀,这你想太多了!”
“要我说嘛,你做得对。我从来没见过被冤枉的人能在剧情一开始就沉冤昭雪的--感觉如果你当时被抓,可能还没上警车就被一枪爆了头。”
“你没见过这种桥段吗?一上车他们就把一把手枪塞你手里、再拿另一把轰爆你的脑袋;说你袭警。”
他扯下不知道谁粘在上头的贴纸,隨手扔进垃圾桶里:
“嗯,主要是电影和电视剧里看到的。但是艺术来源於生活嘛;喔!前面我好像说过一次这个了。”
数学家用鞋尖抠著公交车那遍布口香跟痰痕的金属地面:
“现实生活也不是文艺作品...说到底,我当时就不应该考南洋理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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