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羊膜【感谢盟主荆棘谷的鱼人】(1/2)
数学家的眼珠子滑下一边;另一只依旧恨不得翻到后边、看看自己大脑里的內容物。
“...嘖。”
数学家终於咧起嘴角,发出烦躁愤懣的声响;接著隨手把李查克甩了出去,后者一个滚翻、旋即便站直了--但没有再掏出腰间的手枪。
数学家自顾自地把食指的第一个指节重新接合、套好。食指指节也真的像个塑料玩具似的,严丝合缝地回归原处。
接著又撕开衬衣,袒露出能够看见凸起胸骨、带著弹孔的乾瘦胸膛--
以及胸膛上一大片模糊鼓起的结缔组织。
那里,原本是数学家以为得了湿疹、起了红肿的部位;但现在却可怖得多,遍布隆起凸出与瘢痕,密密麻麻、一路延到腋下。
如果抱有强大想像力的话,可以將其认为是张模糊的人脸:伤疤、结起的痂、还有增生的结缔组织,勾勒出迷迷濛蒙的轮廓与五官。
咔,咔--
数学家拿手指在右胸上扣动、挖弄--终於从一堆厚厚的疤痕与增生组织里,挤出了颗黄铜做的弹头。
叮:数学家把它隨手拋到一旁。看来刚刚李查克射出的子弹,並没有真正击穿他的肺部。
数学家瞪了眼李查克,开始用双手在胸前狠命擦拭、揉搓起来;好像在澡堂里清洗死皮和尘埃。
那张模糊的人脸隨著搓动褪去,皮屑搓成卷落在地上;取而代之的是半透明的、羊膜般的皮肤:亚克力板般横亘在前胸,向下延到小腹--
看不见肺部、也看不见心臟;在肋骨与胸骨的后方,是琥珀似淡黄、遍布气泡的充盈体液。
咕嘟、咕嘟:那层薄薄的羊膜不住涨缩、就像是心跳似的;但內里却已没有真正的心臟了。
在滚动不休的液体中,是个微缩小人。有些像泡在福马林里的畸胎、不过头身比例跟正常人一般无二;只是等比缩小到巴掌大小,袖珍如玩具人偶:
她甚至还穿著整齐的衣物、外裹风衣,在模糊的液体中看不清材质;五官一同被液体扭曲,但长发细细束好、只有尾端在波动中飘散飞舞。
小人敲敲羊膜似的“壳”,对李查克挥舞著火柴棍粗细的手臂、以及两根更加细小的中指;浑然不在意对方是否能够看清。
数学家开了口,声音里装满怒意、甚至都挤出颤音来:
“你他妈的神经病啊是不是?我装修弄一半,你在这边发癲来发癲去的。”
“妈的你是人还是活畜生啊--看出来了就看出来了,不会直接说直接问?非要喊打喊杀,开你妈的枪。”
李查克专心致志地盯著数学家,自动过滤掉这些满是攻击性的脏话:
“你大大咧咧地暴露出来--”他指指数学家胸口半透明的羊膜;“说明那里不是你的弱点吧。”
数学家仔细寻找著腰间剩余的死皮,用指甲盖把它抠掉。他像是在拆封快递似的,头也不抬:
“...你可以试试啊?看看打一枪会怎么样?会不会像兜兜一样可以弹回去?我也很好奇,嗯?”
李查克把视线转向地上滚动的弹头、又转了回去。他目光上下挪动,不知该把哪边当作对方的面孔::
“行了,別试探了:这么刻意显摆出来,还会怕我朝你再开一枪?”
他忽地嘆口气,拿拳头掩住嘴:
“对不起,很抱歉--请不要...这么火大。毕竟博士连內臟都吐出来了,我觉得一两发子弹也杀不掉他...当然,或者说是你。”
“我只是想找你聊聊而已,我很有诚意的。”
...
数学家终於抠光了死皮--胸腔和腰肋、都泛著琥珀似的光,蒙蒙发亮。
胸腔中的小人在体液中、滑稽地做著吸气呼气的动作;嘴角咕嚕嚕地冒泡。
数学家也跟著咧开嘴,一丝唾沫滑落、晕开下巴乾涸的血痕。他表情仍旧呆滯,似乎深陷梦中:
“深呼吸--深呼吸。算了...算了...算了...不计较...没必要...”
骨碌碌--
数学家两边眼珠胡乱滚动,终於停住、定在中央。这次,语气变得轻柔、声音变得尖细,连发音位置都变成咽部和鼻腔:
“嗨!李查克前辈,初次见面...算是吧。认识你很高兴,哈哈。”
他乾笑两声,语速变得急促:
“喊我出来其实不用这么暴力的,你跟你的搭档--是不是都有很严重的暴力倾向啊?你那个中年丧女的发狂搭档,拿著他妈一双长满老茧的铁拳、已经把我脸全打烂了。”
平静只维持了一瞬。数学家边说著,怒火与脏话又隨著话语涌出;只是面孔却没有多少表情变化:
“你呢?好不容易单独相处一下,上来就先开两枪--他妈的神经病啊,脑袋被炮打了?要不是我处理过了身体,现在也要不行了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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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查克竖起那边不知道该算拳头、还是手掌的“前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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