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为君难（1/2）

“不久，一个时辰而已。”

萧玉祁眼眸深深地凝望著她。

抬手，小心翼翼地將粘在她脸上的碎发拨开，“你可还有哪里不適？”

苏见月摇头。

“没有，我就是觉得很累。”

苏见月抓住了他的手，“萧玉祁，如果燎原关发生大地动，那些世家们便会联合摄政王，逼你退位……”

“月儿。”

这些对於萧玉祁来说，远没有苏见月的生命重要。

他打断了苏见月的话。

无忧子十分识趣地將药箱整理好，去了偏殿等萧玉祁。

苏见月不明所以地看向萧玉祁。

“怎么了？”

“这些对我来说，都不重要。”

兵来將挡，水来土掩，他从不是安於天命之人。

也不会轻易向任何人妥协。

“怎么会不重要呢？那么多人的性命……”

“那些人於我而言，不及你性命的万分之一。”

他再次打断苏见月的话。

“你是皇帝，你的子民们的生命，对你来说，怎么可以不重要？”

苏见月拥有在红旗下长大的人，最纯挚的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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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好她知道，可以提前预防，避免，为什么不呢？

“月儿，我一个人，孤独的行走了那么久。”

久到他以为，他的一生，就该在算计与被算计中，疲惫的过。

“毫不容易遇见了你，你忍心，为了別的人，舍我而去吗？”

“可是，我並没有舍你而去啊！”

苏见月眼底浮现起浓浓的疑惑。

“我不是一直都陪在你的身边，与你共同进退吗？”

萧玉祁反握住苏见月的手。

紧紧地，没有丝毫缝隙。

“如果，提前预知歷史，改变歷史的的后果，是以你的生命为代价，我寧可选择不知。”

他的眼底，溢满悲伤。

浓到化不开的悲伤，充进空气。

细小的分子，肉眼並不可见，却一点一滴的传进了苏见月的心底。

苏见月忽然明白了。

为什么每一次记忆更叠，她不適的反应，会一次比一次更加强烈。

原来，在蝴蝶效应中，没有一只蝴蝶，能够独善其身。

“不会的。”

苏见月笑著说道：“你忘了，我们有无忧子，还有念念，我会没事的。”

她的眼底，依旧散发著光彩。

充满著对人生的希冀。

“我保证，过两天我休息，我就去念念那里，做个全身检查，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

萧玉祁並不能放心。

事实上，他一点儿也没办法起来。

被苏见月抚平的溃口，再一次撕裂。

他不敢去想，若是在他的世界里，找不到月儿，在月儿的世界里，也找不到她，他该有多么的绝望。

纵使找到了不老仙丹，对他来说，都毫无意义。

“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去。”

“不行。”

苏见月想也没想就拒绝。

“萧玉祁，你听我说，我没有办法控制更改的记忆不再进入我的脑海，但是，我既然已经提前知道了即將发生的灾难，我就没有办法做到袖手旁观，你一定要去拯救你的百姓，这是你身为皇帝的使命。”

“为君难，苍生至眾，天子以一身临其上，生养抚育，无不引领而望。必深思得眾则得国之道，使四海之內咸登康阜，绵歷数於无疆惟休。汝尚其宽裕慈仁，温良恭敬，慎乃威仪，谨尔出话，夙夜恪勤，以祗承乃祖考遗绪，俾予亦无疚於厥心。”

苏见月笑著揉了揉萧玉祁那张严肃的脸。

“你看，我都好了，你能不能不要紧绷著脸，明明年纪比我还小，怎么看起来，像个小老头儿？”

萧玉祁別过脸。

“大道理一套一套的，我说不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