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李瓶儿的危机(1/2)
且说吴典恩被吊在院中槐树上,脊背早被荆条抽得血肉模糊。
日头毒辣辣舔著伤口,汗珠子混著血水渗进土里,惹得蚂蚁排成长队来啄。
这廝討饶无果,只能咬著牙硬抗,眼珠子却滴溜溜转得飞快,正瞅见墙根下洒扫的玳安朝这边张望。
“小玳安...…”
吴典恩哑著嗓子挤出笑,“劳烦递碗水...…”
话音未落,玳安早一溜烟跑没影了。
他盯著西厢房檐下晃动的鸚哥笼,忽记前天听壁角时,那笼中八哥学西门庆学舌道:“纯爱真好嘞。”
他虽然听不太懂纯爱是什么意思,
但大抵就是些情啊爱的东西,
吴典恩將此事暗暗记在心底,齿间磨得咯吱作响,眼中满是恶毒:
西门庆啊西门庆!你既做绝至此,休怪我用阴鷙手段!
既然你视情爱如性命,我便要偏剜你这块心头肉,我定要寻个最腌臢的货色,將你那心尖上的人作践成烂泥!
又过了几个时辰,
几个小廝见他昏死过去,泼了瓢井水便扔到后巷。
下午时分,这油滑汉子竟像条泥鰍般钻出乱草堆,一瘸一拐找了家医馆。
“好个西门大官人...…”他一路走一路嘀咕,“今日这番羞辱,定要教你十倍偿还!”
……
吴典恩趴在医馆的竹榻上,后臀鞭痕浸著黄褐药膏。
溽暑混著血腥气,倒像块餿了的蒸糕黏在脊樑上。
他瞥见铜盆里自己扭曲的倒影,
油汗把鬢角染得发亮,倒似那戏文里落了难的奸臣。
“客官这伤要忌荤腥。”老郎中抖著药杵,“尤其韭、蒜之物,最易生脓。”
吴典恩哼哼著应了,眼风却扫向门帘外,不由眼前一亮。
只见李瓶儿立在门槛前,纤巧身量不过齐人胸口,新藕般的胳膊露出半截,腕上系的红绳衬得肌肤愈发雪润。
圆脸儿生得似玉琢的粉团,偏又嵌著对杏核眼,乌瞳子滴溜溜转时,眼尾那颗胭脂痣也跟著活泛起来。
鸦青髮丝挽作双鬟,凝脂般的麵皮透出蜜桃似的粉,鬢边碎发沾著细汗,倒比那新剥的莲子还水灵。
若是西门庆在场,定然要赞一声:好一个合法萝莉!
“劳烦抓副安神汤。”李瓶儿声音轻脆。
里间配药的蒋竹山探出头来。
这廝生得又瘦又小,偏把件褪色蓝衫浆洗得发白,倒像是偷穿了举人袍子的田舍郎。
眼见这般美人,贼眼不由一直。
此刻他握著药秤的手直打颤,秤盘里的酸枣仁撒了半桌。
吴典恩把汗津津的下巴抵在竹榻边沿,瞧著蒋竹山那件蓝布衫后襟洇出大片汗渍,活像只被盐渍透的咸鱼。
他忽然想起以往西门庆对子虚和李瓶儿屡施援手,
莫不是西门庆对这小娘子存了爱慕之心?
吴典恩眼珠滴溜直转。
他不敢直接对付吴月娘,这李瓶儿倒是容易对付。
“这位娘子...…”蒋竹山踮脚时露出半截草鞋,大脚趾正不安分地抠著鞋帮,“夜惊可伴有盗汗?”
他佯装查看药柜,实则借著转身的当口往李瓶儿跟前凑了半步。
隨著距离拉近,蒋竹山心跳更剧。
李瓶儿睫羽微颤,乌青长发扫过凝脂般的颈子:“偶有心悸罢了。”
她葱管似的指尖轻叩藤篮,带著少女的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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