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最后的晚餐（下）（2/2）
几位公爵神色各异的打量著癲狂的圣地亚哥主教，对他如此乾脆的背离天父感到有些异。
弥达斯国王轻鬆的缝好了自己的胸膛，笑著说道：
“很好，他已经沉沦於墮落之中了。”
“不过—墮落的趋势竟然是【癲火】吗？在地狱里倒是比较少见的象徵。”
阿道夫大公静静的看著眼前的圣地亚哥主教，嘴角勾起了一抹发自內心的笑容：
“这些细枝末节已经不重要了，一位发自內心墮落瀆神的枢机主教，这份祭品放在任何仪式中都足够了。”
“更何况，我们用的还是活祭”
听到阿道夫大公的言语，圣地亚哥主教蠕动的身躯僵硬了下来，原本癲狂的声音也变得有些颤抖：
“活祭？您您这是在说笑吧？”
“您让我吃下了那颗珍贵的禁果，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一定是需要我做些什么吧？”
阿道夫公爵没有回答，只是抬头看了看天空，似乎在感知著什么。
片刻后，他转过身去，对著弥达斯国王说道：
“弥达斯陛下，诺克特姆家的继承者已经成功，我们是时候开始下一步了。”
弥达斯国王摸了摸头上的驴耳朵，脸上浮现出发自內心的喜悦：
“不愧是阿道夫大公指定的人选，竟然这么快就破坏了【圣方济各的兽吻圣痕】，我可是做好了等候三天三夜的准备。”
说罢，弥达斯国王心念一动，一尊古朴的石台缓缓升起，散发出某种蛮荒古拙的气息。
“原始熔炉时期的祭台，我可是废了老大功夫才找到这件珍惜的遗物。”
弥达斯国王伸手摸了摸祭台的侧边，不由感慨道：
“这种近乎不可思议的神秘学权重，恐怕也只有那个万物混同归一，血祭天地的时期才能诞生。”
“好了，弥达斯陛下，这种感慨没什么价值，我们还是抓紧时间举行仪式吧。”
阿道夫不顾圣地亚哥主教的求饶，將他仔细的束缚在石台之上。
【瀆神秘仪】是整个仪式学中流传最广的【伟大仪式】，也是最简单与最危险的一种。
要理解【伟大仪式】，就要先明白什么是伟大存在。
在仪式学与多重秘史学说中，学者们认为世界拥有无数种互相独立的走向，每一种走向都是一重独立的秘史。
这些浩如烟海的秘史彼此堆叠交织，共同构成了世界的完整图景。
秘史之间相互独立，像是两条平行的河流，几乎无法互相干涉。
而伟大存在们则是一个例外一们的道路与意志覆盖了世界所有的走向与可能性，在每一重秘史中都有他们留下的痕跡与影响。
儘管其影响无处不在，但伟大存在的本质却始终保持著唯一性，也就是说们只能选择在某一特定的秘史维度中真实显化。
而【伟大仪式】，就是指那些被证实可以跨越不同秘史达成效果，或者能对伟大存在们產生影响的仪式。
【瀆神秘仪】的效果很简单，褻瀆某些伟大存在，並將其一部分本质暂时污染，使其被迫坠落在地上。
唯一的危险大概就是，仪式的举行者会被伟大存在们像是碾死一只虫一样碾死。
而如今，阿道夫要举行的，正是一场针对天父的【瀆神秘仪】！
“天父已死，而的本质却在世界的眷恋与不舍下活著，最终造就了如今的天父“一具永远膨胀的无智无识的伟大尸体。”
“十三圣器之一的【圣方济各的兽吻圣痕】已被损毁，天父尸骸的稳定性也开始走向衰颓。”
阿道夫公爵举起手中的仪式匕首，一步一步的走向了祭台上的圣地亚哥主教。
“在神秘学的概念上，背叛信仰的教徒永远是取悦神明的最好祭品，而血祭一位自发背叛墮落的枢机主教，对神明的诱惑是非比寻常的。”
“哪怕天父已经沦为活尸，在这种诱惑下也会发生显化”
“而这份显化，就將落入一场精心设计的陷阱。”
阿道夫公爵面色肃穆的站在祭台前，无视了圣地亚哥主教口中吐出的污秽之语，坚定有力的手指拂过祭品的胸膛。
仪式匕首缓慢而坚定的刺入皮肉，分开骨骼，最终贯穿了圣地亚哥主教的心臟。
暗红色的鲜血汨汨流出，像是被某种无形之力牵引著一样，在空中构成了某些神圣的符文。
那正是向天父祈祷的仪轨。
“当天父的神跡显化，他户体上残存的本能必然会发现自已被嘲弄了一一“那蛊惑主教墮落的幕后黑手，竟然用这位背叛者主教的死来向天父寻求恩宠，这是一种无法饶恕的褻瀆与嘲弄。”
“而那时，就是这项伟大仪式真正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仪式的作用下，天父微不足道的一部分本质將会墮入人世，暂时脱离伟大存在的位格。”
“这时，作为仪式主人的我將拥有与其同等的位格，可以和“平等”的战斗。”
“如果我能成功杀死这一小部分本质，那么我的位格將会得到擢升，拥有成为伟大存在的可能。”
阿道夫公爵静静的站在祭台之前，一道神圣的洁白光芒凭空洒落，空气中隱约传来诵经团虔诚的祷告。
天父的一部分本能降临了降临的瞬间，便洞彻了这等不可容忍的褻瀆与嘲弄。
“当然，如果没有什么不可思议的际遇，哪怕只是伟大存在微不足道的一部分本质，
哪怕这部分本质得到了削弱，也不是人类有资格抗衡的。”
“我当然也没有这样的本事，恐怕一个照面之下，就会被化为灰烬———
“幸好我从没妄想过对抗伟大存在！”
天父的一缕本质降临的剎那，阿道夫公爵便念诵起了对星父希德罗尼尔的祷文。
阿道夫公爵的位格是蓝血贵族之长，而在仪式的作用下，天父降临的这一小部分本质，在位格上会与阿道夫公爵相等。
也就是说，星父希德罗尼尔的位格可以轻易的吞噬这部分天父本质，甚至渐渐扩展【圣方济各的兽吻圣痕】被毁后，诺拜王国內的天父尸身状態变得混沌，维持神圣性变得更加艰难。
圣物被毁，这正是星父谋划多年的机会，一个大快朵颐的机会。
当吞噬了足够多的天父本质后，星父希德罗尼尔或许將成为第二位天父，开闢一个新的时代一一个蓝血与群星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