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浪锁库房秘】（1/2）

第2章·【浪锁库房秘】

咸涩海雾漫过青石墙缝，郝爽贴壁游走如壁虎，左臂追魂印隨心跳明灭。渔霸黄四海的库房隱在晒盐场西角，檐角镇海兽口中含的夜明珠泛著惨绿光，倒映出少年掌纹间新结的血痂——那是三日前陈执事摺扇留下的“见面礼“。

“倒要瞧瞧龙綃衣值不值五十两雪银。“他咬住鱼肠匕翻上屋脊，瓦当缝隙突然渗出猩红符咒。混沌灵气在丹田猛然翻涌，惊得他缩手后仰，檐铃却已叮噹乱响。

“汪！“黑云般的獒犬破雾扑来，獠牙距咽喉仅三寸。郝爽旋身滚落醃鱼缸，腐臭汁液灌入鼻腔的剎那，左臂胎记如烙铁灼烧。浑浊水面倒映出奇异景象——胎记里游动的混沌灵气竟化作蝌蚪文，顺著醃汁蚀穿青砖！

“好个黄四海，竟用五毒醃汁养符咒。“他屏息抠住缸底海藻，听得库房內传来铁链拖地声：“那小贼中了腐骨毒，活不过半炷香。“

“大哥也太谨慎。“另一人打著酒嗝踢翻陶瓮，“玄穹司给的'玄阴镇海符'连筑基修士都能困住，何况...“话音未落，醃鱼缸突然炸裂，腥臭汁液化作万千银针！

郝爽裹著龙綃衣破窗而出，身后砖墙正被混沌灵气蚀出《河洛图》残纹。那獒犬追至残图前忽地呜咽倒退，仿佛见到克星。少年趁机翻上盐垛，怀中龙綃衣触感忽变——柔软丝綃竟生出细密鳞片，与他丹田灵气共鸣震颤。

“原来如此！“他扯开衣襟露出胎记，月光下混沌灵气凝成半透明小蛟，“这龙綃衣本就是蛟蜕！“

盐场东角骤然亮起火把，黄四海雷鸣般的怒吼震得盐粒簌簌：“给老子放箭！射不死就餵海蛇！“

二十名劲弩手呈雁翅排开，淬毒箭鏃映著《河洛图》幽光。郝爽不退反进，龙綃衣鳞片逆竖如甲，混沌小蛟盘踞心口发出无声尖啸。第一波箭雨近身三尺竟凝滯半空，箭头符咒嗤嗤冒起青烟。

“河洛现，蛟龙变！“盐垛阴影里忽传来苍老吟唱，卖餛飩的独眼老翁拄著鯊骨杖缓步而出，“小友这胎记里的《混沌经》，可比龙綃衣金贵多了。“

郝爽瞳孔骤缩。八岁那夜娘亲咽气前，確在血泊里写过“混沌“二字！他还未及追问，老翁鯊骨杖已点向《河洛图》残纹：“玄穹司用二十年布这'困蛟局'，倒教你误打误撞破了阵眼。“

盐场地面突然塌陷，海水裹著白骨冲天而起。郝爽足下盐垛化作漩涡，龙綃衣鳞片根根倒立將他拽向深海。最后所见是独眼老翁化作八爪鱼遁入《河洛图》，以及黄四海被海蛇缠住脖子的狰狞面容。

咸水灌耳时，胎记忽然滚烫。混沌小蛟撕开龙綃衣钻入心口，郝爽只觉四肢百骸如被蛟筋重塑——原来所谓怪鱼，竟是未成形的混沌蛟胎！

·

咸腥海风裹著龙涎香掠过盐垛，七具童尸在苇席下摆成北斗状。郝爽蹲身捏起死者足底碎屑，混沌灵气在指尖凝成幽蓝火苗——三日前龙鬚礁洞穴里，陈执事竹扇熏的正是此香！

“郝家小子莫要碍事！“铜章捕快抬靴踏住苇席，腰间“玄“字铁牌撞得叮噹响。里正捻著山羊须凑近验尸簿：“蛟龙索命乃天灾，照例该请玄穹司设坛...“话音未落，郝爽突然扣住他腕脉：“张里正今晨换的沉香木屐，怎也沾著龙涎香？“

盐场霎时死寂。七具尸首脖颈咬痕忽地渗出黑血，竟在空中凝成蛟形！玄穹司眾人齐退三步，铜章捕快却反手甩出缚妖索：“妖人施邪术！“铁链未及缠身，郝爽已引著黑血蛟影扑向盐垛后的青铜鼎——那正是昨夜破除困龙阵的阵眼。

“蠢材！“陈执事的声音自鼎中传出，“血祭童男催生怨蛟，这本是...“鼎身符咒骤然发亮，將后半句话烧成青烟。郝爽趁机咬破舌尖，含血喷向黑血蛟影：“破！“混沌灵气裹著真龙涎香贯入蛟目，幻象顿时崩散，露出鼎內蜷缩的第八具童尸！

铜章捕快脸色骤变，腰间铁牌突然射向郝爽后心。少年旋身以盐垛为盾，听得“嗤啦“裂帛声——铁牌竟將粗盐蚀出人脸，正是今晨给他通风报信的卖蟹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