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余北涯（2/2）

五道黑影划破铅灰色的天幕，重重砸落在鬆软的腐殖土上。

沉闷的落地声惊起林间宿鸟，扑稜稜的翅膀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李孤城足尖点地，身形如松，硬生生卸去下坠的衝力，黑色劲装下摆沾满了暗红血渍，却依旧挺拔如峰。

岳山则是单膝跪地，粗壮的手臂撑在地面，虎口崩裂，鲜血顺著指尖渗入泥土，但一双铜铃大眼依旧锐利如鹰，警惕地扫视著四周。

与两人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另一侧的景象——曾玲瓏蜷缩在地上，一身黑色制服被划开数道狰狞的口子，露出的肌肤上布满细小的擦伤，原本灵动的眼眸紧闭，长长的睫毛上还掛著未乾的泪珠，气息微弱得仿佛风中残烛，显然是精神力透支到了极致，陷入了深度昏迷。

王百里则半倚在一棵老树下，胸口剧烈起伏，嘴角不断溢出黑血，他那张素来沉稳的脸庞此刻毫无血色，眼神涣散，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只剩下一丝游丝般的气息维繫著意识。

不远处，一道頎长的身影背对著他们静静佇立。

黑色长风衣在夜风中猎猎作响，衣摆扫过地面的枯枝败叶，留下细碎的声响。

他的身形挺拔如剑，周身縈绕著一股若有若无的威压，既像是高山仰止，又带著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

“你是何人？”岳山拭去嘴角的血跡，沙哑的声音打破了沉寂。

他实在想不通，在希金那等毁天灭地的攻势下，他们本已必死无疑，是谁竟有如此通天手段，能在关键时刻將他们从鬼门关拉回来。

李孤城凝视著那道背影，鼻尖縈绕的熟悉气息越来越浓郁，那是金龙卫特有的龙涎香与硝烟混合的味道。

他瞳孔骤然收缩，眼睛不自觉地瞪大，声音带著难以置信的颤抖：“金龙卫，第十长老——余北涯长老！”

被点破身份的余北涯身形微顿，方才硬接希金全力一击的后遗症此刻正翻涌而上，腹部传来阵阵绞痛，仿佛有无数钢针在穿刺。

他抬手按在腹部，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缓缓转过身来。

昏暗中，能看到他苍白的脸颊上沾著几滴暗红的血珠，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濡湿，贴在皮肤上，但那双眼睛依旧深邃如寒潭，不见丝毫慌乱。

“別叫什么长老，”他摆了摆手，声音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都把我叫老了。”

目光扫过地上昏迷的曾玲瓏和气息奄奄的王百里，他眉头微蹙，语气凝重了几分，“先看看他们的情况。”

李孤城连忙蹲下身，手指搭在曾玲瓏的脉搏上，感受到那微弱却还算平稳的跳动，稍稍鬆了口气：“没有生命危险，只是精神透支过度，需要治疗。”

岳山则走到王百里身边，小心翼翼地打量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