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战后（2/2）

【所以，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没有人把天下当作天下人的天下。千年由八百主，我们这些人来来去去，天下始终在这里。谁又是谁的主人，谁又是谁的僕人。往前倒五百年五千年，谁家里还不是个王侯將相了。所以忠诚什么的，是那些庸人才会说的。我这里不说別的，这些人但凡能把太宗皇帝的那句『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听进去，天下都不至於变成这样。”

【那你，想要的是什么？】

“积德。我不问前程，但做好事，对得起良心才行。我们这些人虽然可以有悠长的寿命，掌握天下大权，很多人也因此沉溺其中，觉得自己能称王称霸，最后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我还是想长久地做个人的，我就得找到个做人的道理。我得节制自己的力量，慎用自己的权力，这样才能长久。”

他並非什么都不想要。他的欲望一直在熊熊燃烧，不过他愿意为了更远的未来而暂且收敛自己的锋芒。

【所以...你是怎么做到的？】

“因为我见过人类文明真正辉煌的样子，我知道人类可以达到什么样的高度。人类的潜力还远远没有被发挥出来，我们能做的事还有很多很多。马希范一开始觉得用武德的制衡就能让社会变好，现在他恐怕已经更近了一步，发现武德也解决不了问题了吧。他要是来问问我就会知道，不管是武德还是別的什么，都不管用。那只是从地狱里面长出来的荆棘，只能用来编织藩篱，修不起真正的长城来。”

他所要带给这个世界的远在武德之上，这一点，马希范离得近，后面也要继续打交道。如果马希范要学，他也不介意教一教。

星汉的事总有个头，这个天下不会总是这么糟糕的。当一切都尘埃落定的时候，新的秩序必然会建立。赵匡胤还有不少人对此都有自己的方案，普王也有重上白玉京的计划。到时候，这些路线必然也会在不远的將来发生交锋。

等这里的事尘埃落定后，他也要正式开始面对这些事关天下大计的重大问题了。至少，他可以从眼下的事情开始做，先在自己能管得到的地方高筑墙，广积粮。

剩下的，就得等待天下大变了。不过他也不会干等著，因为普王就在自己身旁。无论如何，晋王迟早都会发起对白玉京的远征，重回汉皇的宝座。他就算不主动发起天下大变，也会有別人发起的。他不算做第一个入场的人，他要做的是笑到最后的人。

至於自己和晋王的关係一一这关係也没那么复杂。晋王，或者直接说太宗皇帝，其本人是值得信赖的。杨林自己的愿景，也可以通过他来实现，將来也未必要与他决裂。

至於別的事情一一那太远了，他暂时不打算考虑。至少自前为止，他会选择和普王站在一起。先是蹭个半票上车，方便出入各种谈判场合。等巫山世界完全修筑完毕，他才会试著发起那么一两次“立国”之战，好宣告正式宣告自己的列强地位。

列强是有限的。如果想要得到世人的认可，新的列强必须得击败旧列强的其中之一来为自己加冕。到时候，他得从几个列强里面挑一个来打一一不过，这也得看情况。如果和楚藩之间的关係能够发展顺利，那么凌驾於楚藩之上的天波自然就可以顶替掉楚藩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