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告別仪式(5)【二合一】(1/2)
第290章 告別仪式(5)【二合一】
凌乱的髮丝划过少女无神的眼眸,她像是失去了所有反抗的勇气与手段,站在那,任由破碎的灯光將她的影子切割成无数部分。
赤椿抬头,嘴唇发颤地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
“我和你说的话,记住了吗?”
许小柚摘下了面具,夏久梨得以看清对方面具下的那张脸,没有愉悦、疯狂、扭曲,
有的只是秋天深湖的寧静,对方从始至终都是这样的表情。
“重复出来。”
赤椿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问她这样的问题,她感觉自己就像个任人摆弄的提线木偶,一遍遍地拒绝眼前的现实,將自己的內心与外界划出分界线,与自己的身体切断了所有的联繫。
她放弃了思考,放弃了去想任何事情,没有去试著拾起自己的骄傲与自尊,没有抗拒许小柚的话语。
“墨守成规,只会自取灭亡...
些许空洞的声音从赤椿翁动的嘴中懦出,迴荡在空旷的房间之中,周围的八面蛛成员有些不忍看小家主这副卑微而又脆弱模样,默默撇过了头。
“永远不要轻易相信自己看到的....
“有能力时,要成为规则的独裁者,而不是妥协者..:.
许小柚点点头,將枪交给一旁的八面蛛成员,“跟我来。”
这句话是说给后面的赤椿听的,眾八面蛛成员纷纷让开了一条道路,注意到周围各异的目光,赤椿笑了一下,像是在嘲笑自己这副可怜狼狐的样子。
迈著发沉的步伐,穿过荷枪实弹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苍白的灯光下,黑暗中赤椿走得很慢,撑著自己的胳膊,被磨破的膝盖与小腿的肌肤蒙著灰尘,裂的细小伤痕中不停渗出血,玻璃碴子扎进其中,少女的泪痕早已乾涸在面颊,垂著头,眼眸黯然无神。
昔日的活泼、任性、天真的性格仿若都从这位小家主的身上被剥离了,行走在过道上的不过只是一具麻木的、发条转完的倪儡。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给赤椿的感觉却如此漫长,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发觉自己来到了一名老人身前,这看上去像是一间病房,端举著枪的人影神情悲伤而又肃穆地佇立,房间內各种维生的医疗设备齐全,躺在病床上的老人身上连接看管子,气息微弱。
赤椿认出了床上的老人,“塞巴斯?”
这位老管家比自己上次见到她时消瘦了整整一圈,消瘦的脱了相,皮肤乾的像树皮,如果说先前老者给人的感觉是孔武有力,那么现在给人的感觉就是一名生命犹如风中残烛的病患。
赤椿黯然的瞳孔一缩,上前握住老者的手,“塞巴斯,是你吗?”
“你们,你们对塞巴斯做了什么?”
她环视四周的身影,嘶哑地质问,在见到这些八面蛛成员脸上同样的悲伤时,赤椿意识到了什么,看向站在门口的许小柚。
“我已经完成了我们的约定,该你兑现承诺了,幽鬼。”
“当然.....:”床上的人缓缓坐了起来,他还穿著那身平整的老管家服,残阳的光芒穿过帘窗,爬上老人那笔挺的身躯,照耀在『赤树”的家徽上。
一名八面蛛的成员上前將黑金封边的银行卡交到了许小柚的手中,“许小姐,这是北境银行的黑金卡,里面是您的报酬。”
北境银行,隶属於北境重工,寰宇重工的分支之一,赤天约顿海姆山脉线以北所有的直辖市都在『北境天国』的家族武装势力范围,北境天国的最高领导人名为奥丁,世代镇守在极北边疆之地。
“北境天国?”许小柚接过银行卡。
那里號称有著世界上第二安全的银行,在战爭到来时,许多战乱地区的名门望族都会將家族基业的庞大资金置换成黄金存放在那,比起绿洲虚无縹緲的数据流,寒境厚重的冻土显然更让他们感到安心。
北境银行採用著相对原始的业务系统,不开放惟幕上的储取渠道,看来到时候自己还得去北境一趟,她还是挺好奇,一名声名显赫的棱阶收尾者,能给她交付怎样的报酬。
“小姐,真抱歉让你看到我这样的一面。”塞巴斯沉缓地笑著。
赤椿摇著头,紧握著老者的手,“你在说什么呢?我们快回家吧,回赤市,哥哥一定有办法治好你的病的,为什么你之前都不和我说?”
即使再天真,赤椿也猜到了这位从小照顾著她的老管家就是那位传言中凶狠残暴的『罗马人』,或许早在之前她就有所察觉,她私底下调查过八面蛛这个组织,派人去狄克维多市打听了一番,並未调查到哪怕一丝有关八面蛛的消息。
它就像凭空从蜻蜓町冒出来的,闯入到人们的日常生活中,大肆宣扬自己辉煌过往,
让自己看上去不好招惹,当时赤椿对此还之以鼻。
“塞巴斯,明明上次见面的时候你还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赤椿的嗓子早就哭哑了。
“我不是说过我最討厌你有事瞒著我吗,你明明答应过我,不会再瞒著我,你身体是不是早就这样了,从来都没和我说过。”
“塞巴斯......我们回家吧,我们回家吧......
“小姐,我的身体状况我比谁都清楚,我回不去了。”塞巴斯微笑著为赤椿整理著乱掉的髮丝,沧桑的眼中闪烁复杂的光。
一转眼,那个骑在自己脖子上大叫著要抓蜻蜓的小女孩已经这么大了,他看著对方慢慢长大,为对方扫除了太多成长中四伏的危险,以至於对方从未接触到过世界的黑暗面,
还保留著最初那份天真率性无忧无虑的性子。
许多人都说是他把对方娇生惯养坏了,变得那样任性,他曾也想过自己是不是做错了,是不是將对方保护地太过了,可每当对方像个小太阳一样出现在他的身边,好奇看身边的一切,温暖著身边的一切时,他总会一遍遍说服自己,让这样的时间再漫长一点,让对方天真的笑容在自己枯燥的人生中停留的再久一点。
他的妻子在他年轻时就离开了,百年多来的时间,他坚守著最初那份真挚的情感,从未有过动摇。
如果自己有个女儿,对方像小姐那般大的时候,会不会也像她那样天真烂漫呢?
或许,他早就將一个父亲对於女儿所有的爱都倾注给了这位小家主,在对方甜甜地为自己取名为塞巴斯的那一刻起,他就放下了一切所有过往的执念与恩怨。
温暖的情感融化了他过往冰石般的外壳,让他將凛冽的锋芒与遗憾的悔恨全部收进了血肉中,生长出了新的骨架,扎根在了原地,甘愿用余生的所有时光,只为长成一棵大树,洒下树荫,陪伴著这位天真女孩的同时挡下所有酷热与风雨,只为给女孩创造出一个无忧无虑的乐园,能够坐在草坪上画画,抬头就能看见蔚蓝的天,露出灿烂的笑。
“那些事情都是你做的吗?”赤椿半天说不出质问的话,最后她硬咽地吸了吸鼻子,语气断断续续。
塞巴斯没有说话,这个时候,几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在赤椿的背后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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