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我从不在意钱(2/2)
左侧洛水烟波用积墨法层层晕染,右侧阡陌间的小人仅以焦墨勾勒,却连斗笠下的汗珠都纤毫毕现。
最绝的是画卷中段,鱼真人竟用夜光砂混入顏料,使得日月同辉的奇景在灯光变换间流转千年。
白玉京盯著那一幅画。
农人脚踝沾著的泥点,石屋透出的炊烟,甚至是天际孤雁翅尖被夕阳镀上的金边,这哪里是丹青?
分明就是凝固的时光啊。
当展厅的顶灯渐暗,画卷中的夜光砂突然甦醒,星子般的银辉在纸上游走。
白日耕作场景竟缓缓转成月下渔火,石屋窗內透出温暖的橘色光晕,仿佛能听见上古先民围炉夜话的絮语。
“鱼真人是夏国有名的大画家,他的画作买回去,绝对物有所值,现在开始竞拍!”
咚,乌木拍卖槌在羊皮垫上敲出沉闷迴响,余音未散,乙三包厢的翡翠竞价灯已亮起刺目青光。
“一千一百万!”
紧接著,甲六包厢的竞价灯亮起,“三千万!”
苍劲有力的声音大有一副捨我其谁的豪迈。
价格骤然拔高,让大堂的客人们心情都变得激动,好像一掷千金买画的人是他们。
“三千万一次,三千万两次!”
主持人接连喊两声。
没有人在出价。
谁都清楚,这一副画作三千万已经很高。
甲六包厢的客人嘴角扬起。
他生平最喜欢的就是鱼真人画作。
也最討厌麻烦的事情。
他在拍卖会的风格就是,直接將想要的东西,拍到让人不会再出的高价,一举拿下,省得和別人喊来喊去。
眼看没人再出价,白玉京確认甲六就是唯一的竞爭对手。
他也懒得和別人喊来喊去,一按竞价灯的开关。
“一亿。”
整个拍卖场陷入诡异的寂静,连侍者托著的香檳气泡都凝固了。
大堂数十张面孔齐刷刷仰头看著甲十六的屏风。
台上主持人更是怀疑自己听错了。
初次参加拍卖的女人抓紧乾爹的阿玛尼袖口,震惊道:“爸爸,拍卖会楼上的客人都是这么豪横吗?”
百达翡丽錶盘映出乾爹抽搐的面颊道:“这种叫价方式我也是第一次见,要说是托,也喊得太离谱。
恐怕就是钱多到没地方的暴发户。”
说到后面,男人语气异常复杂。
他的全部身家还不如人家买一副画作。
可恶,该死(令人羡慕)的暴发户!
拍卖场笼罩在诡异的死寂下,连香檳杯壁凝结的水珠滑落声都清晰可闻。
主持人没有敢喊话。
这种提价,他在拍卖场工作五年都没有遇到一次,连忙让人確认甲十六包厢的人是不是真有一亿。
要是没有的话,就很可能是一些不懂事的小年轻乱开价。
没有落锤,那他们就能够让喊价无效。
甲六也怀疑甲十六屏风后面是一个愣头青,哪有这样加价,一下子就加七千万。
你家的钱是大风颳来的?
他这个抢银行的惯犯都没有这么豪迈。
很快,主持人得到同事確认,喊道:“一亿一次。”
甲六脸色逐渐变得铁青。
没想到,往常他最喜欢用的招数居然被更有钱的人瓢窃。
该死,到底是谁?!
男人眼神变得极为阴冷,却无法窥视屏风后面的“暴发户”是谁。
珍奇楼在这一方面对客人有保护,禁止任何人窥视另一位vip客人的面容。
也保护客人在楼內的权益。
仅限於楼內。
甲六眼眸微微一眯。
他自翊风雅,喜欢鱼真人的画作,也有见不得人的阴狠手段。
当然,他不打算用。
隨手能够丟出一亿买画作的大人物,哪里是他这种小虾米能够招惹,还是考虑如何抢金店吧。
“一亿两次。”“一亿三次!成交!”
咚,交易的拍卖槌落下,主持人红光满面道:“这件山河日月图归甲十六的客人所有!”
全场水晶灯突然大亮,將《山河日月图》照得恍若神物。
蒂雅指尖转动茶杯,孔雀面具下的碧瞳斜睨道:“现在全拍卖行的人估计都在心里想,甲十六是人傻钱多的暴发户。”
“那他们一定很想成为我这样的暴发户。”
白玉京轻笑。
对他来说,一亿和一块没什么区別。
关键是的开不开心。
他喜欢山河日月图,那山河日月图就值一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