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马倌(1/2)
第73章 马倌
回到猎民队没几天,孟寿安又是孤寡男人一个,木刻楞里需要收拾的东西属实不多,也就是些从山里带出来的一些燻肉乾、粮食和晒乾的野菜,还有就是些孢皮褥子、衣物和几张孟寿安留下的给卫淮来年冬天做苏恩的狗子皮。
卫淮没用多久,就將东西收拾妥当,剩下的,走的时候隨手一卷就可以。
孟川在第二天临近傍晚的时候,提了几瓶玉泉酒过来,进门就说:“你这一走,可就没多少机会找你去蹭饭了,今天晚上,得好好做一顿,咱哥俩喝一顿。”
卫淮笑笑:“能有啥好做的,就这么些东西!』
“那可不一样,同样的东西,不同的人做出来,味道始终不一样,我就挺喜欢你做的饭菜的味道,比我媳妇儿和额尼阿做的好吃多了!“
孟川將酒瓶往炕桌上一放,自顾自地爬上炕。
“我这清汤寡水的日子,愣是被你说得风生水起——
卫淮长嘆了一口气,从炕上跳下来:“好吧——-等著!”
他去了外屋地儿,挑了些野猪肉,煮上一锅猪肉燉粉条,加上些野菜、蘑菇,无外乎就是酱料之类的东西,放得多一些。
忙活了好一阵,將一盆子菜端上炕桌。
虽然雪已经化得差不多,只在背阴的地方能看到些积雪,河里阴暗处还有些冰块,但依然经常有霜,让人生寒。
卫淮倒是想炒些別的小菜,但那些玩意儿冷得快,还是这汤汤水水,浓稠多汁的乱燉更適合些,从某些方面来说,和蜀地的火锅差不多,只是火锅吃的是蘸料的味儿,乱燉则不需要。
乱燉也没有火锅那么精致,但粗獷有粗獷的味儿。
吃火锅,排除那些讲究,把所有的东西,一股脑地下到锅里煮出来,和乱燉没多少区別。
菜一上桌,孟川跳下炕去拿来碗筷,倒了酒,自己就先吃了起来。
这直来直去的性子,卫淮没有丝毫介意,相反挺喜欢,
他轻声问草儿想吃些什么,然后一一帮著捞到樺皮碗里递给他,也跟著吃了两口菜,然后端起酒衝著孟川示意,自己先喝了一口。
卫淮发现自己似乎已经开始有些喜欢喝酒了。
一口辛辣入口,皱著眉头喝下,憋著气,让酒水在胸腹间火烧火燎,然后慢慢吐出,仿佛能將心里的那些恋著的烦恼也一併带出,整个人会舒爽很多。
孟川也喝了一口,往草儿碗里夹了块蘑菇,问卫淮:“草儿这两天咋样?”
“还是像之前那样,不怎么说话,只是经常到门口,朝著外面张望,一看就是老半天。”
卫淮摇摇头。
风言风语总是有的,事情也藏不住,翻过年已经算是四岁的草儿,不会什么都听不出来。
他能从草儿的脸上,看出那种落寞、惶恐,知道她是明白的,只是不会说出来而已。
他接著说道:“这种事儿,我其实帮不上什么忙,有些伤口,只能慢慢时间癒合,能做的就是儘可能对她好点。”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孟川嘆了口气:“我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突然。”
顿了一下,他接著说:“已经没多长时间就要过鹿胎期了,猎队最近几天还要组织一次外出狩猎,打鹿胎,估计会去上半个月左右。
马场人不多,有个老马倌,姓葛,是我们鄂伦春人,是养马的好手,听我阿巴说,以前也是打猎的好手,原本挺好的一个人,有一次出猎的时候,腿给狼咬废了,脾气变得古怪,有些不近人情,去的时候,记得把这些酒送给他,他很喜欢喝酒,跟他处好了能从他那里学到不少东西,尤其擅长陷阱。
另外,马场里还有一男两女三个知青,来的时候一个个学生样,怕他们干不了伐木的重体力活计,就分了几个到马场,是文化人嘛,也就让他们帮公社管著马场,男知青不用管,但女知青,你最好离远点,一旦沾染上了,会想方设法从你这里这里捞好处。
十八站粮仓,就有个管仓库的,跟她们勾搭上了,想著法地从那人身上弄大米、豆油啥的,就因为这事儿,被辞了工作,送去劳改。
本来有五个知青在这里的,这次过年,放假回去一对知青夫妻在那边有工作,不回来了,我阿巴这才帮忙爭取到这个机会,比下地要好得多。”
鹿胎期,顾名思义,打鹿胎的时节,鹿胎自然是用来熬鹿胎膏的,贵重药材。
鄂伦春人有四个狩猎期,二到四月份是鹿胎期,六到七月分是鹿茸、狂茸期,九月到落雪前是鹿尾期,落雪后则是打皮子和打肉的时候,这几个时段,统称为红围期,都是狩猎的黄金时段。
有的时候,卫淮觉得挺扯淡,一方面有不打怀孕的母兽,不打幼崽之类的猎规,但为了能卖钱的药材、皮毛,却又著鹿不放。
这是逮著马鹿、梅鹿、狂之类的动物,一年打到头。
还说鸿雁、天鹅之类成双成对的不打,但其实来了十八站,他还是看到有鄂伦春人出猎,提著大雁、天鹅返回。
还在山里的时候,卫淮就已经看到天上有成群的大雁、天鹅飞回来,这是在蜀地几乎见不到的景象。
终究规矩是规矩,古老的东西被遗弃得差不多了,都为了得到更多,而不管不顾。
十八站粮库,在来到十八站的前几天,他就知道了那地儿了,那里边装的是军粮。
军粮也敢打主意,不被收拾才怪。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