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脑袋有坑(1/2)
第154章 脑袋有坑
卫淮口乾舌燥,身体里有迫切需要散发的热量。
但他没有往前,反而转身就走。
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往前迈出一步,面临的,是不是陷阱。
诱饵陷阱是跑山打猎的人最常用的手段之一,往往效果很好,尤其是在食物严重匱乏的冬季,有了诱饵,就连老跑山人中常说的喜欢在高山活动的,不吃死食的紫貂,也有在低谷被诱饵吸引入套的时候。
没吃的,死食也能填饱肚子,总比饿死强。
总有最原始的本能在驱动著理智,而且,那么地无法抗拒。
所以,老葛在冬季,设置的木夹子,放上诱饵后,打到的不只是黄皮子,还会有紫貂。
眼前的猴头菇很新鲜,对於卫淮来说就是充满诱惑力的诱饵。
可张晓兰不仅仅有诱饵,也同时有看夹子。
被夹一下会是什么后果,卫淮想像不到,只是觉得危险。
这可是明摆著放到自己眼前的陷阱。
“卫淮,你把我留下吧,別送我回去!”
看到卫淮转身,张晓兰的声音显得有些急切,充斥著满满的哀求。
卫淮停下脚步,依然没有转身。
“我是个被人收养的孩子!”
张晓兰似平早有酝酿:“我的养父,曾是一个你们鄂伦春人所说的安达,解放前,做的就是进山找鄂伦春人、鄂温克人收购皮毛药材转卖到哈尔滨商人的营生,解放后因为了解这方面的事情,进了合作社。
他就是下乡收皮张、鹿茸等东西的时候,在兴华公社住客栈的时候,在马既里发现的我。
他说,看到我的时候,我躺在马既的乾草上,一匹红遛马正伸著舌头一下一下地舔著我的脸,大概是被弄痒了,笑得正欢。
我被用一床蓝底白的小被包裹著,脸蛋粉嫩粉嫩的,乌黑的眼晴滴溜溜地转著,一只手已从强裸中挣脱出来,看见养父的时候,挥动著胳膊,
笑得越发欢快,他觉得我太可爱了。
於是,他把我抱起来,去问店主,是不是店主家的孩子。
店主当时跟他说,他的儿子都能帮著开店,女儿也已经十五岁了,哪里还会有小孩子,也一直没见到来住宿的客人有带著孩子来的,估计是被人丟下的,可能有缺陷,因为他们觉得,那强布料和做工都很好,是富人家里的手笔。
只有有缺陷,才可能被遗弃。
我的养父,在那里等了一天,始终没有见到有人来寻,就决定收养我因为他结婚几年了,一直没有孩子,也一直想要个孩子,他觉得,跟我很有缘。”
卫淮听看这些话,转身看向张晓兰,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张晓兰说的这些话是真是假,他只是觉得,自己心里某些东西被触动了一下。
却听张晓兰接著说:“我这就么在一个还算富足的家庭里边,安安稳稳地长到了三岁,养父因为工作突出,后来被调到伊春,再后来,又去了哈尔滨,也就在到了哈尔滨那年,他们有了自己的孩子。
我明白,谁都希望自己的孩子是自己亲生的。
他们一直在想方设法地找药,终於得偿所愿,一次就生出一对龙凤胎,
开始那几年还好,对我也不错,一直到了我六岁的时候,我第一次被轰摔出家门,因为养母的一只珍藏著的玉鐲子不见了。
我看过那只鐲子,我其实也知道,那只鐲子已经戴到了另一个女人的手腕上,是养父送给她的,那女人被领到家里来不少次数。
也就从那时候开始,我不再是他们的唯一,只是个能隨时被指使打骂的小僕人,养母认为是我偷的。
明面上,他们对我很好,一直在供我读书,穿的也比別人的好,维持著明面上的体面,可私下里只有我知道,我衣服下藏著多少被打被掐,弄出来的淤青和伤痕,就连两个弟弟妹妹,也能动不动就拿著我出气。
十岁的时候,我已经有了离开那个家的想法。
终究不是亲生的啊。
那一年,养父和那女人的事情暴露,两口子大吵大闹了一架,气都撒我身上来,被骂著『赔钱货』、『贱种』、『没人要的玩意儿』,被推揉著脑袋撞墙上昏了过去,我第一次被送进医院,差点没醒过来,
对,在他们的口中,我是自己摔倒嗑的。
至今,头上那个疤,一直都在,骨头都是下去的但我能去哪儿,哪儿也去不了。
在那个呜呜喧喧的家里,我真呆够了,
就这样,到了今年,在宣传处的人找上门,我想都没想,就出来了。
即使我知道当知青艰苦,也义无反顾地就填了名单,收拾了行李,坐上了火车,然后被分到了漠河村,我只想努力的生活下去,我也相信,我会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却发现到了山里,还是那么糟心—··-我其实真的是逃出来的。
漂亮原来也会是祸根,身边总有人如狼一样环视著,又像一群苍蝇一样噁心,而且,身份不清白,谁都想来欺负一下,你知不知道,我走到哪儿身上都带著刀子·——”
说到这里的时候,张晓兰眼睛里有眼泪珠子骨碌碌地往下掉。
她忽然衝著卫淮歇斯底里地喊了起来:“卫淮,你知不知道,我在山里迷路的四天,那是我最绝望,最无助的时候。
为什么偏偏遇到你?
我以为,你会和所有人一样。
但是你没有,哪怕那时候,我是那种样子,你依然没有。你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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