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癲痴(1/2)
第275章 癲痴
突然冒出这么一个討吃的人——
来路不明,一时间几人都沉默著,更多的是在周边观望,看有没有什么別的动静。
见没什么別的异常,老葛从一旁的樺皮筐里拿了一个樺皮碗和两根用王八柳条子剥皮切断做成的筷子,添了些小米粥和一些肉菜给他。
这人接过去以后,一屁股跌坐在一旁的草地上,开始大口吞咽起来。
几人也继续吃喝。
陆勇隨口问道:“爷们,你是哪里的,怎么到这深山里边来了?还弄成这样?”
那人惊异地抬起头,紧紧盯著陆勇,嘴里发出说话的声音,却被满口的米粥和肉菜堵著,说得含糊不清。
老葛在一旁说了一句:“先让他吃完!”
在那人一碗饭快速下肚,又朝著锅里张望的时候,老葛又让徐少华给他添了一碗。
不一会儿功夫,他再次將那一碗饭菜吃完,总算心满意足,拿著碗筷到河沟里涮洗乾净,又送了回来。
直到这时候,老葛才开口询问:“爷们,你这啥情况啊?”
他满怀感激地看著几人,眼泪跟著就流了出来:“大爷,我是上海来的知青,在西丰东林入赘,前些日子,跟村里人到山里边抬棒槌,跟他们走散了,然后就—这是哪儿?”
原来是麻达山了!
在这茫茫原始森林中,不懂得穿山越岭的法子,別说只是一个对山岭不熟悉的知青,哪怕是本地的山民,独自一人进了山里,稍不注意,也会迷路。
老葛回了那人的问题:“这里还是完达山,离西丰八九十里地的样子!”
那人突然低下头,神情怪异:“西丰—西丰—八九十里地——怎么会还在山里?”
“你接著说呀!”徐少华有些等不及了。
那人好像忘记了自己正在介绍自己的情况:“啊?”
愣了一下,他低头思考著,上下唇蠕动著,似是在低语,听不清说的什么。
那反应、神情,非常迷糊,似乎文陷入回忆,好一会儿才又抬头看著四人:“我刚才说什么了?”
徐少华提醒道:“你说你跟抬棒槌的人走散了———·
“呢—-对,走散了。然后我在山里边无意间看到一个红榔头,有拳头那么大,是个六匹叶的大棒槌,就被我抬了出来,旁边还看到几苗五匹叶,四匹叶..—.
正在我想著要发达了的时候,山坡上又来了一伙人,有三个,说是见者有份,要跟我分那些棒槌,跟我抢著挖棒槌,我当时也顾不得那么多,还想著分就分吧,到时候还能隨著他们一起出山。
结果,等所有棒槌都抬完了,他们中领头的那个,在清点的时候,突然用快当斧朝我脑袋砸了过来。
我防看他们的,当时脑袋一偏,躲过了。
他们把我给围住,这才知道,他们不是什么好人。
听领头的说,没抬起来的五匹叶都有几苗,又有新掩,肯定出了一辈子都难得一见的六匹叶大棒槌,不然不会有那么多五匹叶棒槌,肯定还有个老祖宗,让我交出来,要不然就要把我弄死在山里。
我不肯,当时就跑了出来。
他们一直在后面追,一直追·
他像是又突然迷糊了一样:“嗯——·我说到哪儿啦?”
卫淮等人对视一眼,觉得这人是不是脑袋有问题。
徐少华却是来了兴趣:“你说你挖到六匹叶大棒槌,被人追!”
“哎——-对!他们没日没夜地追,我没日没夜的跑,我穿过林子,游过一条河,到了沼泽地里,在里面我连滚带爬唻.-儿次死里逃生,他们还是不肯放过,我远远地又看到了他们跟来———”
男子话音里带著哭腔,想必在沼泽地遇到不少麻烦,甚至与死神擦肩而过。
他沉静了一会儿,接著说:“昨天天刚蒙蒙亮的,我又来到一条大河边,我想,这就是乌苏里江吧,只要游过去就是毛子那边,只要把命保住,就凭我带著的棒槌,在那边换点钱,也能生活下来。”
听到这话,老葛忍不住笑了起来,眼神中多了些鄙夷。
卫淮知道,这鄙夷源自这傢伙竟然想著投靠毛子。
陆勇也在笑:“乌苏里江多宽,你也不想想——-他呀,十有八九是到了挠力河,把挠力河当成乌苏里江了。那乌苏里江哪是那么容易游过去的?”
那男子听了几人夹带嘲讽鄙夷的笑声,显得有些沮丧,低声说:“我从小在海边游泳,水性很好,我水性好极了。乌苏里江也挡不住我—我踩著水,游个几里地都不成问题。
嗯——你们刚才说这是哪里?这里究竟是什么地界,离毛子那边还有多远?
?
他说得前言不搭后语的,精神很是错乱。
“嘿哟,还想著去毛子那边呢!你走错方向了,从这里去乌苏里江,你得向东走,你现在向南了!”
老葛摇摇头:“从这里到毛子那边老远了,除非你坐船,坐飞机,否则你就是有十条命你也走不过去,不是饿死你,就是餵了青皮子,要不就是掉进漂筏甸子。
我劝你啊,別想那些有的没的,还是老老实实回东林吧!
“不回东林,绝对不能回东林,他们肯定会找上门来,东林我也不想待了,
我想回上海,要不就去毛子那边对了,上海怎么走?你们告诉我,上海怎么走,我要回家!
我有六匹叶大棒槌,只要卖了,我就会有一大笔钱,我要回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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