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蝲蛄(1/2)
第365章 蝲蛄
放山採挖棒,通常在二十四节气的穀雨后到白露前,即每年的阴历的四至九月间进行。
现在草芽市已经过了,因为要赶回来处理参田参籽的事情,阴历七八月份抬棒槌的黄金时段“红榔头市”是顾不上了,只能选阴历五六月份的青草市。
其实,赶青草市找棒槌,是最困难的时期,
这个时候杂草繁茂翠绿,参叶隱匿其中难以分辨,是人参刚从冬季冻土中长出来蓬勃萌发地上茎秆的时期,寻找困难是其一,其二,找到棒槌,抬出来以后,棒槌的水份很足,出干率很低,也不容易卖上好价钱。
是挺划不来的一个时段。
但不管怎么说,总比留在山里打鹿茸要赚钱得多。
几人在黄岭休息了两天,说是休息,其实也是在著手准备前往东北的各项事情。
卫淮的水连珠,子弹已经用得差不多,五六半又不能带著到处跑,他把老葛那一把毛子那边出產的鹰兔牌双管猎枪给带上,多备了些壳子。
至於老葛打肉餵头,可以用他留在家里的五六半。
另外,用来搭帐篷的篷布在山里遭遇大爪子的时候,被篝火给烧了,他又专门往兴安公社跑了一趟,从车队找人,点小钱,买了一张老旧的。
这玩意其实挺笨重,但带进山里,用来搭建窝棚非常方便,並且结实耐造。
他可不想费大量时间在换地点后搭建窝棚这件事情上。
买篷布的时候,顺带到公社开了证明,在车队把车子也给找好。
其实,到了这个时候,出行已经比前些年方便多了。
出行证明已经不是必要的东西,不然,就被这东西限制,南来北往倒卖商品的那些人都没法活跃起来。
但带一个在身上,总归要好一些,关键时刻能避免一些麻烦第三天早上,车队派来的车子径直到了黄岭卫淮的院外,卫淮將司机招呼下来,一起吃过早饭,四人將各自的快当工具装快当兜里,放到车上,跟著上了车子。
卫淮领著黑炭、馒头也上了车。
汽车开始了两天的摇晃,抵达哈尔滨。
一路上,四人没少商量这一趟进山的方向。
商量的结果,还是选择往参王台方向走,先去看看参王台有没有前年遗留的棒槌,没有的话,
就继续往山里深入。
抵达哈尔滨当天,一行人没有在城里停留,转乘班车前往依兰。
在那里,他们找招待所住下,休整了一天,也是在准备进山所需要的粮食、咸菜疙瘩,顺带买了些能多存放几天的烙饼,然后熟门熟路地进了山。
许是知道青草市不方便找棒槌,这个时段抬棒槌的人少。
一路进山,卫淮等人没有看到任何一个放山人。
只是,等他们到了参王台的时候,还是发现石台上多了好几个老掩。
看情形,是去年留下的。
这地方被人再一次光顾过。
其实想想也简单,放山人到了山里,一看山里林木的情形和打拐子做標记,以及一些刨挖痕跡,就知道所到的地方,有没有被人光顾过,出没出过货。
若是出过货,十有八九会仔细地找上一遍,说不定能寻出些遗漏来。
虽然遗漏的可能性不大,但也不是没有,总比盲目地在山里排棍多些寻到棒槌的可能,何况,
一片地方有棒槌,种子扩散出去,也让周边有棒槌的可能性打了很多。
因此,有人找到参王台来,並不奇怪。
几人也隨便看了看,倒也又看到几苗三,但都是往年遗落的参籽,在今年发了芽,没什么价值,也就没有过多在参王台停留,继续往东北边更深的山里走。
一路进山,几人顺道看著周边的山形地貌、植被,查看著可能出棒槌的地方。
他们当天就在距离参王台二十多里的地方,看中一片山谷,无论从哪方面判断,都觉得有可能出棒槌,一合计,当天晚上就在山谷的小溪流边上,扯著汽车篷布,把窝棚搭了起来。
只是天公不作美,傍晚的时候,闷热异常,更是到了深夜,忽然起风,下起了大雨。
大雨也就只是持续一个多点的样子,就转为小中雨,然后连绵不绝,持续了整整五天,还不见停歇。
四人挤在窝棚里,啥也干不了,除了吃,就只剩下睡了。
就连黑炭、馒头,都整天无精打采地趴在窝棚门口,不时抬头看看外面飘著的小雨和枝头叶片上滴落下来,把下方草叶打得摇头晃脑的雨滴,
开始的时候,几人还有说有笑。
可几天下来,似乎连想说话都找不到由头了,一个个也变得沉默。
更多的时候是每天早上醒来,卫淮习惯性地问问大傢伙有没有做梦。
不管怎么说,做梦对於放山人而言,也是拿景判断有没有棒槌的一个法子,虽然玄学的可能性更大,但听到有个好梦,沉闷的心情,总会好一些。
奈何,几个大男人,心宽胆大的,似乎也没啥梦好做。
一问都是摇头。
徐少华在几人中年纪最小,也是最耐不住性子的人,大早上起来,看著外面渐浙沥沥的小雨,
嘆了口气:“雨下成这样,也不知道狗子沟的棒槌咋样。越是这样的天气,越容易滋生霉菌发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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