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反常的老葛(1/2)
第444章 反常的老葛
卫淮在这一天做了两件事儿。
第一件就是让张晓兰给萧飞拿了一万块,萧飞直接前往火车站,买了去广州的车票当天晚上就走。
另一件事,拿了一笔钱借给此时身上没带什么钱的孟川,请房管局的人吃了顿饭,把孟川看中的铺面买了下来。
这时候的房子不贵,倒也没费多少。
顺带的,卫淮自己就在中央大街上买了一套房子,主要是食乐馆后院的住房紧张了些,另外,他也觉得,和张晓兰、孩子经常性的两地分居,不是什么好事儿。
他已经生出到城里定居的想法。
张晓兰在馆子里,暂时没什么事儿,就把卫淮这次到老爷岭弄回来的棒拿出来清洗晾晒,四匹叶及以下的,直接用来泡酒,五匹叶的,不管形体好坏,都被留下来晾乾保存,无论是送礼还是以后出售,都是不错的选择。
三人抬到的棒槌,在山里就已经均分了,孟川和董启元的,他们自己处理。
董启元难得来到哈尔滨,也就在这里多玩了两天。
直到第四天后,三人才找了车子,返回黄岭。
最要紧的事情已经办完,三人走得不急,一路上该找旅社过夜就找旅社过夜,该吃饭就吃饭,路上了两天半的时间才回到黄岭。
董启元忙著回家,拒绝了卫淮的挽留,在国防公路上分道扬,直接乘坐班车回漠河村。
卫淮和孟川在进村的时候,看到老葛在村边的草甸子上看著三匹马吃草。
孟川回家,去见艾和音和两个孩子,卫淮则是回了屋子,放好行李,领著两条猎狗去草甸子上去找老葛。
老葛看到卫淮寻过来,只是拍了拍旁边的塔头垛子,示意让他坐:“电报我收到了,
辛苦了这一趟!”
“没啥辛不辛苦的!”
卫淮在老葛旁边坐下,给老葛递了支烟,简单把这趟过老爷岭寻找葛正宏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其实,我也没帮上什么忙,正宏在霍岔布的乌力楞里再养上一段时间的伤,
估计也能自己回来。”
“那可不一定”
老葛摇摇头,跟著又问了一句:“正宏伤得怎么样?”
“屁股和右腿,被熊霸咬得有些严重,估计右腿会!”
卫淮其实不想说这个话题,老葛、葛常青,乃至到现在的葛正宏,三代人都有了腿的情况,这怎么想也不是好事儿,可面对老葛,又不能瞒著他。
老葛听到这话,神情有些黯然:“瘸著腿或许不是什么坏事儿,至少,他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天天想著往山里跑了,心气也不会那么大,不那么冒失,倒可能平平安安过一生。
我在渔丰教了他一年,却始终没能將他性子给改过来,始终太跳脱了,一心只想著钱,没学会稳重,他不知道什么能干,什么不能干。”
卫淮本想安慰几句,但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张口,权衡了好一会儿,最后说了句:“或许吧!”
却听老葛忽然笑了笑:“我这七老八十的人,土都埋到脖子了,还管那么多干啥!”
“大爷,可不兴说这话,咱们日子刚好过起来,以后好日子还长著呢!”
“所谓好日子,也就是吃好点,穿好点,住好点—其实这些,我这辈子好像都已经过过了。
山里的山珍野味,啥好酒好菜没吃过?
再看看,一晚上盘腿坐炕上,披著皮大衣,腿上还盖上一块別人想都不敢想的悬羊皮,有几个能有这享受?
至於住好点,雪窝里睡过,撮罗子里烟燻过,木刻楞、砖房、楼房,都住过,还能好到哪里去?
就连很多人一辈子心心念念的京城,我也去看过了我已经很知足了。
我只是突然有些怀念年轻时,躺在撮罗子里,抬头就能看到天上星星、月亮的日子.....”
老葛说话有些絮吻起来。
总给卫淮一种很不安的感觉“大爷,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领你去城里检查一下!”
“我没哪里不舒服,只是这人老了,总会忍不住怀念过去。”
“那你是想去渔丰看看家人?我陪你去!”
老葛摆摆手:“看啥看啊,有啥好看的,你別瞎想了,我真没事儿孩子,陪我去骑趟马,怎么样?”
卫淮总觉得老葛今天给他的感觉有些奇怪,但又说不上来。
既然老葛想骑马,要卫淮作陪,卫淮当然不会拒绝。
他站起身,將孟川家的枣红马给送了回去,跟孟川交代一声:“大爷想骑马出去溜达溜达,我陪他去走走,马送回来,你自己经管一下!”
抱著孩子出来的孟川接过韁绳,將马匹往院里牵,顺便说了句:“晚上到家里来吃饭,你屋里就两个爷们,別折腾了,我让你嫂子做!”
“嗯吶!”
卫淮应了一声,回屋取了两个马鞍,转回草甸子,给踏雪和枣红马绑好鞍子,牵著朝老葛靠了过去。
老葛著拐杖站起来,先將拐杖在马鞍上绑好,抓著马鞍,准备上马,卫淮刚准备去帮忙扶一把,却被老葛摆手拒绝:“不用,要是马都上不去,还骑什么马呀?”
他说著以瘤腿踩著马,落地的腿猛地一蹬,双手跟著用劲,利落地翻身骑到马上。
下一秒,老葛双手一抖韁绳,吆喝几声,驱使著枣红马衝过草甸子,上了村旁的大路,那疾驰的速度,嚇了卫淮一跳。
从认识老葛到现在,他还从未见到老葛如此纵马狂奔。
那么大年纪了,怎么可能经得住如此折腾,担心出事儿,卫淮也赶忙翻到踏雪背上,
吆喝著一路狂追。
同样是鄂伦春矮马,马的好坏就在这时候体现出来了,儘管枣红马先跑了一段,但还是被卫淮骑著踏雪很快追到后边。
“大爷,你慢点!”
卫淮在后面大声喊了一句。
“没事儿,我还驾驭得了,这匹枣红马,怎么说我也骑了十年了,稳!”
老葛回头看著卫淮,笑著回应。
卫淮在后面跟了一段,见老葛果然骑得很稳的样子,紧绷的心弦放鬆了些,
就这么一前一后,两人纵马衝过黄岭村子的土路,岔上国防公路,然后又一路从大河西村旁边跑过,直到到了江边,老葛才勒住韁绳,让枣红马停了下来。
他没有急著下马,就这么坐在马背上,看著看似平缓却暗流涌动的江面。
卫淮来到老葛旁边,也勒住韁绳,將踏雪停了下来。
他不明白,老葛怎么会想著跑到江边。
这地儿是老葛曾经每年都会来观望对岸的地方,可如今,他心心念念的格子裙姑娘都已经过世数年了,还来这里做什么?
卫淮担心地问:“大爷,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儿?”
老葛深吸了一口气:“我能有啥心事儿,就是想著许久没有骑著马跑过了,一时间心血来潮,我年轻的时候,可是骑马好手-唉,现在不行了,才顛簸这一么一段路,就感觉心都快跳出来,骨头都要散架一样,终究是老了。”
卫淮只是默默地听著,没有多说什么。
却见老葛指著江对面:“孩子,你可能不知道,对面这大片山岭,以前可是我们鄂伦春人的地盘,我们的祖先,是生活在贝加尔湖湖畔的,包括库页岛。老爷岭,很大一片地方,都是鄂伦春人祖先游猎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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