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如死了（1/2）

永寧殿寢宫，寧云舒定睛看著榻边之人，一副人淡如菊、温婉入骨的模样，那双楚楚动人的杏眸里此刻正闪烁著泪。

“姐姐醒了！快去通知母妃与皇兄。”

寧陌雪吩咐著，紧紧握住了寧云舒的手。

寧云舒苍白冷笑艰难甩开，丝毫不掩饰眼中恨意：“没想到我能活著回来？”

闻言寧陌雪又红了眼眶：“姐姐，这七年来，我每日都盼著你平安归来，如今你真的回来了，我高兴都来不及……”

“是吗？到底是高兴还是心虚？”寧云舒一字一句反问。

七年前，荣亲王欲起兵造反，匈奴又虎视眈眈，大肃內忧外患。

为了破局，有朝臣提议送公主和亲暂时稳住匈奴，如此便可先发力解决內忧。

宫中就她们两位公主，为“公平起见”最终选择抽籤的方式决定和亲之人，可寧云舒却没料到，从始至终根本没有任何公平所言。

所有的一切不过都是为了保护寧陌雪，让她成为那个被送去和亲的人，可明明在寧陌雪出现前，她才是父皇母妃最宠爱的女儿！

彼时寧陌雪的眼泪却在眼眶里打著转，很是委屈：“姐姐你在说什么，我不懂……姐姐你別这样，你若是心里有委屈，打我骂我都可以。”

寧云舒咬牙，实在是手上提不起力道！

彼时一道声音传来：“童童！”

这是她的乳名，她已经整整七年没有听到过了。

贤妃从门外疾步而来，她虽年过四旬，可保养得极好，皮肤白皙散发光泽，一双好看的丹凤眼与寧云舒八分相似。

“童童，母妃真的不是在做梦吗？”贤妃来到榻边，含泪看著榻上的寧云舒，小心翼翼地靠近。

“母妃，您来了。”寧陌雪让开位置，默默擦著眼中的泪水。

贤妃瞥见寧陌雪正委屈巴巴地抹眼泪，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看到寧云舒虚弱地支起身子时又来不及多想见状连忙上前相扶。

母女二人对视，贤妃眼泪止不住落下，寧云舒看著那晶莹剔透的东西，心下却觉得无比可笑。

七年未见，当初的余嬪已经成为了执掌六宫的贤妃。

从围场捡回来的民间公主在她这个嫡女面前一口一个“母妃”唤得格外亲切。

真是太讽刺了……

寧云舒发出一声乾涩的笑，在空荡荡的寢宫里显得有几分诡异。

“童童？”

寧云舒敛了笑意，直勾勾地看著贤妃，轻声开口：“母妃，此生还能见到您，我太开心了。”

贤妃看著这接近病態的笑容，心中咯噔一下，她试探伸出手抚摸上她消瘦的脸颊，眼中满是心疼：“这些年，你受苦了，受苦了……”

贤妃说话间声音哽咽，眼泪又决堤。

寧云舒看著她哭，情绪没有任何波澜。

当初將自己亲手推上和亲路时，她难道就没料到她会受苦么？

“母妃，这七年我究竟受了多少苦，您真的知道吗？”她语气带著几分袭人的寒意。

贤妃眼泪簌簌，当怎能不知道呢？她身上那些深深的鞭痕，看的人触目惊心。

“可这一切，不都拜母妃所赐？”寧云舒轻飘飘的一句话，让贤妃哭声戛然而止。

她看穿一切的神態让贤妃一阵心悸，含泪连连摇头：“不，童童，不是这样的，当年的事情，难道你是在怪母妃吗？”

寧云舒直勾勾看著她，不作回答。

当年，她与寧陌雪在木箱之中抽取令牌，一枚雕，一枚空无一物，抽中雕者和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