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大婚(七)(1/2)
十六抬的凤輦,輦轿顶上屹立著一只通身金辉凤凰,凤首衔珠,展翅高飞。
宋稚綰稳坐在凤輦中,透过輦门悬掛的金珠流苏瞧著輦前骑在马上的男人,说不上来是何种感觉,只觉得从背影中也能隱隱觉出一股傲气来。
这傲气並非是自傲,而像是在同普天眾人炫耀自己今日大婚大喜的傲气。
原本二人是可以同乘轿輦回宫的,就连宋稚綰也以为他是要黏著自个儿的。
没成想萧琰竟转头把马的生辰八字拿去问了司天监,说大婚那日自己要骑马迎亲。
迎亲之路必有满城百姓相迎,寻常人一生也难以窥见天顏。而他却顶著那张脸,骑在马上,生怕旁人不知晓今日成亲的是他萧琰。
宋稚綰看了半晌,在轿中忍不住轻笑一声。
太子殿下亦是她的太子哥哥。
但今日之后,嬤嬤说她便要唤太子哥哥为“殿下”或“夫君”了。
殿下,夫君……
宋稚綰轻摇了几下金丝扇,怎么念都觉得拗口,也觉得彆扭。
昔年她初到东宫之时,哪曾想过眼前口口声声说还她一个家的少年,会从哥哥摇身一变成了她如今的夫君。
如今她坐在了喜轿上,可回头想来,还是觉得如做梦一般。
她诞生於北疆苦寒之地,爹娘给她取名为宋稚綰,乳名为宋今今。二者皆是父母对幼子最纯粹的祝福期许,希望她能保持纯心,如稚子般纯真无邪,无论今时还是来岁,都能过得欢愉自在。
宋稚綰曾以为这样美好的期许只怕是要隨著爹娘的离世而化作虚无了。
她剩下的只有姓名。
姓名中是爹娘曾用爱灌注的灵魂,变得支离破碎,缓缓流逝。
后来有人发现了这个缺口,这人和她並非血亲,唯一有的,大概是她父母亲以身殉国,於这人的江山而言,有恩,所以他怀愧报恩,说还她一个家。
但这人却很是蛮横。
她在京中有血亲,在京外也有亲族,这人却怎么也不肯把她“拱手让人”,任谁来討她也拒不鬆口。
宋稚綰当年虽小,却也並非不懂事的孩童。
不过是当时沉溺在丧亲之痛中难以抽身,只觉得身处何处都无甚区別,一个没了亲爹亲娘庇护的几岁小儿,血亲不血亲的,又有谁会真的在乎她呢?
更何况眼前这个连笑都好像不会笑的人,比军里给她教书习字的夫子还古板。
可渐渐的……
她似乎觉得这人跟自己想的不一样。
她哭她闹,是心中的痛楚和悲愤无法宣泄,宋稚綰並不期盼著会有人能时时刻刻有耐性忍受著自己。
毕竟她儿时每每哭闹时,连爹娘也会在事后將她严厉地训斥一番。
宋稚綰想著,或许刚开始太子殿下对她心中有愧,所以能忍些日子,若她再哭闹下去,恐怕就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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