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风满楼（下）（1/2）

男人諂媚的假笑堆满褶皱，脖颈处的荆棘纹身在灯笼下泛著诡异紫光，仿佛活物般隨喉结上下蠕动：“我希望能和二位谈一谈。”

江凡指节叩击青瓷茶盏：“你可以站著谈。”

“当然，”男人欠身时外套掀起褶皱，枪械金属构件在阴影中闪过寒光，“但有些事更適合在...”他涂著黑甲油的指尖划过檀木桌面，“隱秘一些的地方谈。”

莱昂突然嗤笑出声，冰蓝色瞳孔倒映著男人可憎的面孔。“我们要是不想动呢？”

“那恐怕...“男人布满老茧的右手猛然扣住江凡手腕，镶金犬齿在灯笼下泛著兽类的冷光，“得用些特別手段——”

话音未落，男人瞳孔骤然扩散。喉结上方浮现的血珠连成红线，宛如被无形丝线勒出的伤痕。当他青筋暴起的手掌试图捂住喉咙时，江凡指间寒芒乍现——半截竹筷裹挟破空尖啸贯穿男人右眼，余势不减地钉入彩绘屏风。血雾在“开富贵”的牡丹刺绣上晕开点点红梅，混著脑浆的黏液正顺著鎏金屏风边缘滴落。

“动手！”

尸体轰然倒地的闷响如同发令枪。二十多道枪栓拉动的金属震颤撕碎空气，子弹上膛的咔嗒声此起彼伏。江凡旋身踢翻红木圆桌的瞬间，莱昂修长手指已划出玄奥轨跡，虚空浮现的银蓝符文照亮他冷峻的侧脸，

断界·千刃！

新月状的无形斩击横扫大堂，吊顶灯笼应声爆裂。七支枪管连同持枪手腕整齐断裂，喷涌的血柱在墙面泼洒出抽象派画作。江凡拽住嚇瘫的服务生滚向厨房，子弹啃噬著瓷砖地面在二人身后炸出跳跃的火星群，椒盐粉末与木屑在弹道轨跡中腾起呛人的烟尘。

江凡瞳孔浮现出红色，世界骤然陷入胶状迟缓。他看见在空中骤然减速弹头轨跡，看到杀手们扣动扳机时颤抖的睫毛，看到角落孩童即將摔落的瓷碗——

三枚刀片破风而至，在时境的领域中拖曳著彗星般的尾跡。江凡旋身避开要害，刀刃擦著锁骨撕开血痕。真实痛楚让他瞳孔微缩，这飞刀的速度竟然如此嚇人，以至於在时境的领域中速度都这么快？

“三点钟方向！”莱昂怒吼著劈开半空翻滚的菠萝状弹体。橙红火球在距地一米处膨胀，衝击波掀翻三张餐桌。碎片击碎了所有彩绘玻璃，街道潮湿的夜风混著尖叫灌入大堂。

江凡在时停间隙抓住惊惶的老板娘，三枚子弹穿透她原先位置的木椅背，飞溅的木刺在时境中如蒲公英般缓缓绽开。“带客人从后厨走！”

他旋身抄起不锈钢托盘，铁勺在时境加速下化作银色蜂群。三把铁勺精准贯穿三个枪手脚踝。

伴隨著惨叫声最后那把沾著鸭油的特大號汤勺破空尖啸，带著葱段与椒，將举枪欲射的络腮鬍壮汉的头颅直接贯穿，將人钉在廊柱上。汤勺柄深入木纹三寸，震落的漆混著血珠在柱面蜿蜒出诡异的痕跡。

“等我靠过来！”莱昂双手交叠，前方四名杀手突然定格，隨后便连同承重柱被切成整齐肉块。

穹顶传来钢筋断裂的哀鸣，江凡拎起嚇瘫的孩童衝进厨房，背后砖石如雨般砸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