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韃靼人（1/2）

俄罗斯已经占领了第聂伯河口，在当地修建了要塞，这意味著使团无法通过陆路前往克里木半岛，必须乘坐土耳其船只跨过黑海，前往汗廷。

大维齐尔海珊·科普鲁卢帕夏在海军中还是有些势力的，他的亲信梅祖莫托·海珊帕夏，正是海军司令，所以专门派遣了一个海军支队，护送莱琴斯基和使团，以免他们遭到海盗或者俄罗斯人的袭击。

在金角湾，莱琴斯基与使团登上艘三层甲板的战舰，这艘战舰配备有80门大炮，宏伟高大，与湾內停靠著的其他土耳其帆船截然不同。

除了这艘三层甲板战舰外，海军支队中又有许多较小的三桅帆船和桨帆船护航。

“贝伊，您指挥的这艘船，像是西欧的战舰一样。”

“不错。”

指挥这艘船的海军贝伊，是个阿尔及尔人，他皮肤黝黑，尖瘦的脸上有道长长的刀疤。

“这艘战舰是从瑞典订购的二手货，原名叫什么古斯塔夫號，现在，我们改叫他苏丹娜號。”

只是，海军贝伊对这艘船並不是很满意，他鬍子一翘，抱怨道：

“莫佐洛托帕夏说什么，瑞典的船只设计更合理，炮位更多。可是这船舷也太矮了，怎么打跳帮战呢？”

“呃……我想莫佐洛托帕夏也有他的苦心。现在毕竟是巨舰大炮的时代，用桨帆船打跳帮战已经过时了。贵国海军要对付威尼斯人或者俄罗斯人，还是多买点欧洲船更好。无论是瑞典还是法兰西的造船厂，他们一定都乐於接到贵国的订单的。”

莱琴斯基劝道。

“这些道理，我还不知道吗？”

贝伊轻哼了一声。

法兰克人就是这样傲慢。他们总以为土耳其人都是傻子，有先进的装备不想买，优秀的技术不想学。

“桨帆船的水手还好找些，抓几个奴隶用鞭子抽，就可以在海上航行。帆船的水手，就只能找阿尔及尔人和爱琴海群岛上的罗马人，可是工资又低，怎么办？只能靠夺船获取战利品来吸引人，那自然得打跳帮战。

何况，炮手也需要足够的火药和炮弹来训练，费拉祖赫那条老狗，不断剋扣海军军费，哪有钱培养炮手？没有好的炮手，这些瑞典大炮和废铁也没有区別，还不如多招几个剑士有用。”

贝伊的疑问让莱琴斯基无言以对。

看来，土耳其海军中不满改革的声音也是存在的。

虽然海军的船只和装备都通过进口有所改进，可又由於组织和人的因素，难以发挥全部的作用。

但奥斯曼帝国的体量確实够大，即便是存在多种问题的海军，也足够同衰弱的威尼斯海军对抗，更碾压了尚在亚速海澡盆內自娱自乐的俄罗斯海军。

那些划著名小船的哥萨克海盗，遇到只有船头有火炮、转向不便的桨帆船还敢围攻，望见三层甲板的巨舰，只会望风而逃，直到克里木的卡法港，使团都没有遭到海盗袭击。

出乎许多瑞典人意料的是，克里木半岛居然没有茫茫的草原，也没有赶著畜群的游牧部落。

相反，一路之上，到处是种植小麦和各种蔬菜的农民，不时还能望见被主人精心呵护的葡萄园。

经过的市镇也很是繁荣，希腊人、亚美尼亚人、犹太人、哥特人、义大利人，许多种族的商人和手工业者，居住於此。

“克里木汗国，不是个游牧国家吗……”

有位瑞典武官的认知被顛覆的了。

但同行的波兰人都见怪不怪，毕竟，他们对这个邻居还是有些了解的。

“彼列科夫地峡內的克里木韃靼人基本上是农民，只有地峡外的诺盖人才是牧民，这些人接受可汗的军事徵调，但部落內部是自治的，在可汗看来，他们只是群野蛮人罢了。”

莱琴斯基对那位瑞典武官解释道。

常常劫掠波兰和俄罗斯的克里木汗国，实际上也常常被诺盖、卡尔梅克等游牧部族所劫掠。

所以他们也得在彼列科夫地峡修建长城，保护半岛內的农业区。就像莫斯科修建防线防御克里木汗国袭击一样。

克里木汗国对付波兰人和俄罗斯，往往凭藉轻骑兵的机动性出其不意，波兰人和俄罗斯人则用车阵防御大批克里木骑兵的围攻。

面对诺盖人和卡尔梅克人时，又反了过来，克里木得靠车阵和火器，来对付这些部落的骑射手。

总之，面对波俄，克里木是野蛮人，面对诺盖和卡尔梅克，克里木反而是文明人了。

“哦，波兰人！你是来缴纳贡品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