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被打碎的士绅世界与密谋(1/2)
第96章 ,被打碎的士绅世界与密谋
在米脂县城,那颇具名气的聚福楼內,气氛略显凝重又夹杂著几分隱秘的躁动。
三位捕头一一张光、高捕头和马捕头,刚踏入聚福楼的包间,便不禁一愣。
他们原本以为,此次不过是一场寻常的小型聚会,至多也就几个人聚在一起聊聊家常。
可眼前的景象却大大出乎他们的意料,包间里满满当当坐了十几个人,仔细一看,几乎全是米脂县有头有脸的地主士绅家族成员。
贺人俊作为这场聚会的主持人,面带微笑地站起身来,向三位捕头介绍道:
“这三位便是我们米脂县赫赫有名的捕头。这位是张光张捕头,经验丰富,断案如神;这位是高捕头,身手不凡,守护一方安寧;这位则是马捕头,为人豪爽仗义。”
这些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地主土绅们,纷纷起身,满脸堆笑地向三位捕头拱手行礼,这倒是让三人有的受宠若惊了,这些大族什么时候给过他们如此好的脸色看。
一番客气之后,眾人按照主客之序纷纷落座。紧接著,便是一阵你来我往的寒暄,桌上的美酒佳肴不断被端上桌,大家表面上谈笑风生,可实际上每个人心里都各有盘算。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眾人渐渐放下了起初的客套。贺人俊轻咳一声,面色变得严肃起来,缓缓开口说道:“如今米脂乡村的状况,想来三位捕头心里都再清楚不过了。”
此言一出,包间里顿时炸开了锅。这些族长纷纷向张广三人哭诉。
张光等三位捕头坐在那里,面无表情,可心里却是不屑一顾,那些大族什么德行他们还能不知道,私设刑堂,在地方上胡作非为,连他们也管不了。
至於说大同社诬陷他们勾结土匪更是可笑,米脂的大族就几乎没有不勾结土匪的,只是多少都的问题,像那贺家几乎就是正大光明了,那贺彪被逐出贺家,
但这十几年来劫掠的都是贺家的敌人,这种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只是看破不说破,一起维护米脂安定的局面而已。
只是谁也想不到会出现大同社这样愣头青这样的组织,说安置流民,就真用白的银子建立了大同工业区,说要减租减息,就用尽各种办法压制米脂大族,让他们减少地租,还火了艾家杀鸡做猴。说剿匪就搜地围山的围剿土匪,米脂的土匪还真被他们扫荡一空。
但这种事情却不是米脂士绅愿意看到的场景,现在的米脂,说是倒反天罡也一点不为过。
米脂的这些地主士绅们,对徐晨这个从江南人恨得咬牙切齿。想当初,他们在农村那可是说一不二的主宰,威风八面。可如今,却被农户们踩在脚下,受尽了屈辱。
曾经他们根本不屑於加入什么抗旱会,可现在,哪怕愿意出钱,农户们也不愿意接纳他们。不仅如此,农户们还把他们的名字一一登记造册,这让他们整日人心惶惶,犹如惊弓之鸟,生怕再出艾家之事,只能逃到米脂县城,试图在这寻求一丝庇护。
仅仅一年的时间啊,曾经安寧祥和的米脂,就被搅得天翻地覆,那些原本老实巴交的农户,也在大同社的影响下,仿佛变成了他们眼中的“刁民”,整个米脂,已然是面目全非,不復从前了。
米脂县城的聚福楼內,气氛压抑而充满怨气,一眾地主士绅已经连番抱怨、
诉苦了好一阵。
可对面的张光、高捕头和马捕头三人,却仿佛油盐不进的老狐狸,任他们如何表演,就是不接话茬,这让地主们心中的怒火愈发高涨。
终於,一位实在按捺不住的地主,无奈地站起身来,脸上带著几分哀求与愤薄,对著三位捕头说道:“三位捕头,您瞧瞧大同社如今这般恶行,公然挑我等,扰乱地方安寧。朝廷难道就真的不管不顾了吗?
另一个地主也猛地一拍桌子,满脸涨得通红,气愤不已地吼道:“这米脂难道还算不上大明的天下了?你们就眼睁睁看看徐晨这个外乡人在咱们这儿为所欲为、无法无天?咱们这些本分的良民,反倒处处受他的欺压!”
张光神色依旧淡然,不慌不忙地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这才慢悠悠地开口说道:“各位族长,若是觉得大同社违反了大明律,自身遭受了冤屈,依照规矩,尽可以去县衙击鼓鸣冤吶。只要县尊受理了你们的案件,下达命令,我等三人自然会尽职尽责,派出衙役將徐晨抓捕归案。但如今县尊並未要求我等把徐晨缉拿归案,我等身为公差,自然也不能隨意抓人,还望各位理解。”
“昏吏!”现场的书生和地主们虽不敢大声叫,但都在心里暗暗骂道。在他们看来,这哪里是什么不能胡乱抓人,分明就是这几个捕头胆小怕事,不敢去招惹徐晨罢了。
这些地主士绅们,为了扳倒徐晨和大同社,儿乎动用了一切力量。其实,他们早已经多次到县城去告徐晨的状了。从指控他们扇动百姓与土匪勾结、私自练兵,到住徐晨所写的《英雄记·张角传》大做文章,只因书中以叛逆张角为主角,便认定这是蛊惑人心的妖书。
然而,他们的种种努力都如同石沉大海,毫无用处。知县齐绍光对他们的状子根本不予理会。
每次他们说徐晨妖言惑眾,齐绍光便拿“大明朝不以言罪人”来回应。
他们称徐晨私自练兵谋反,齐绍光则会拿出一个盖了大印的文书,不紧不慢地说道:“大同社练的是民团,这是本官盖章確认过的。而且他们剿匪也是尊崇本县命令行事,因为剿匪更是得到了省城府城的嘉奖,並无不妥。”
总之,人家没有犯事,都是奉公守法的良民。
对於那些来告大同社状的人,齐绍光一概奉行不闻、不听、不见的態度,仿佛米脂依旧是那清平世界,朗朗乾坤,根本不存在什么纷爭。他现在的想到就是赶快建好魏忠贤的生祠,早日逃出米脂这个破地方,到一个政通人和,太平无事的地方坐一任太平县令就可以了。
面对这样油盐不进的米脂县令,他们当中有不甘心的人去延安府告状,可同样是徒劳无功。
延安府只是把事情又原封不动地踢回米脂,称地方盗贼应由米脂县自行剿灭。
开玩笑,朗朗乾坤之下,延安府出了两万多反贼还了得,人家米脂县令都说没有反贼了,你们在这里起什么哄,是想要破坏延安府大好局面。
就这样,这些士绅就像皮球一样,被米脂县和延安府踢来踢去,满心的愤满却无处发泄。
这时,贺人俊突然直截了当地开口说道:“某听说如今米脂的那些『刁民』都不去县衙告状了,而是直接去大同社寻求庇护。三位捕头,你们往日的“好处”收入,只怕下降了不少吧?
某还听说,大同社打算用一万匹羊毛布包下整个米脂的税赋。三位捕头,今年秋收你们只怕要轻鬆很多了,再也不用像往年那样,跋山涉水地去乡间徵税嘍。”
张光三人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贺人俊的话,就像一把尖锐的刀子,直接戳中了他们的痛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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